“冯大公子,真不是我不帮你。”
“实在是有心无力!”
“染上了大烟,人就废了,你看我这手......”
重新坐下之后,安金秋伸出自己被烟膏熏的黝黑,枯槁的手,他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冯永慢条斯理的点着雪茄,“我不管你的手是坏,还是好!”
“我要的东西,你能做出来,就活!”
“做不出来,就死!”
冯永话音刚落,冰冷的枪口怼在了安金秋的太阳穴上。
“别!”
“别开枪!”
“我虽然做不了,我闺女能做!”
大烟鬼可没什么节操,面对死亡的威胁,安金秋毫不犹豫的把闺女卖了:“我打小就教我闺女手艺,她心细,天赋也好,可谓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后来,我送她去教会学校读书,她迷上了西洋人的那个什么医学。”
“她在教会医院当大夫,你们把她找来,我能做的物件,她都能做!”
冯永吐了个烟圈,问道:“你闺女叫什么名字?”
“安宁!”
说着,安金秋取下脖子上的玉坠塞进李中廷的手里,说道:“我这闺女脾气硬,吃软不吃硬。”
“硬来的话,我估摸她宁死也不会帮你们做假古董。”
“你拿这个去,就告诉她,我欠了你们赌债,她如果不帮你们的话,你们就杀了我!”
大烟鬼的人品是真次啊!
算计自己闺女,都算计的死死的。
......
......
风雪中,一辆斯蒂庞克牌轿车停在教会医院前。
李中廷从副驾驶下来,撑开一把黑伞之后,拉开后座的车门。
李中廷替冯永撑着伞,两个黑衣大汉紧随其后,他们的右手下意识的扶在腰间,做出随时拔枪的动作。
教会医院是一座由灰砖和红瓦建造的欧式建筑,一靠近就能闻到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安宁医生在吗?”李中廷朝着路过的护士问道。
看着明显不像好人的李中廷,护士怯怯的回答到:“走到头,右手边最有一间诊室。”
冯永他们几人一进诊室,吓的诊室里候诊的病人四散而逃。
冯永坐在安宁的对面,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这个身穿白大褂的大夫。
短发,眼睛很大,眼角有颗泪痣,兔儿也很大......
“你没病!”
被冯永如此冒犯的盯着,安宁的声音略带一丝不悦。
“哦!”
“我不看病,我想让你看一样东西......”
说着,冯永摊开手掌,他的手心里赫然是安金秋贴身携带的玉坠。
“你......你们把我爹怎么了?”安宁一脸紧张的问道。
安金秋这个人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可甭管怎么说,安宁去教会学校读书,乃至出国学医,都是他掏的钱。
父女俩这份感情,还是在的。
“你爹欠我们的赌债,是他让我们来找你的!”
冯永的演技很好,安宁没有看出丝毫端倪。
“别伤害他,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替他还!”安宁一脸哀求的说道。
“呵呵!”
冯永轻笑两声,戏谑的说道:“你一个月的薪水是三十八块大洋,一年是四百五十六块大洋。”
“你爹欠了我们十万块大洋,你就是不吃不喝,也得二百多年才能还完。”
“你替他还?”
“你还的起吗?”
这年头,能出国留洋,学的懂西医的,绝对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安宁略一沉吟,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这群人,明知道自己还不起,还来找自己,那必有其他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