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当神探 第28章 我偷了一根会哭的骨头(1/2)

子时三刻,洛京码头的雾还未散。

江面如墨,无星无月,唯有远处几盏渔火在水波中摇曳不定。

那艘无旗小舟已悄然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一路延伸向内陆。

沈观蹲伏在盐仓西侧的断墙之后,呼吸轻得如同夜风掠草,小鼓子紧贴他身侧,大气不敢出。

黄犬伏在地上,鼻翼微张,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香气仍在,且愈发浓烈。

三天了。

他没有回大理寺,也没有合眼。

白天藏于废弃船坞的夹层之中,靠半块冷饼与雨水度日;夜晚则潜行于盐仓四周,盯死那间透出昏光的小屋。

他亲眼看见孙文昭将伪密册卷起塞入铜管,交予一名戴斗笠的驼背人;也看见那人踏着晨雾,沿着城西荒渠往北而去,最终消失在一道锈铁门后。

那扇门,通往“鬼 рынок”——地下黑市,亡者交易之地。

第四夜,暴雨倾盆。

雨点砸在瓦片上像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天地间只剩白茫茫一片水幕。

正是这样的天气,最适合送冥粮,也最适合亡命之徒混入阴市。

沈观换上一身破袄,背上半袋陈米,脸上抹了灰泥,混在运尸队末尾。

队伍由八名裹麻布的汉子组成,每人肩扛一口薄棺,脚步沉重而整齐,宛如丧仪。

他们是从城外拾荒人手中收来的无主尸,据传每月晦日送往鬼 рынок,供邪修炼魂、巫师祭骨。

阿哑的情报只有一句:“风不起,火不熄。”

这是接头暗语,也是活命口令。

队伍行至废渠尽头,一道铁门缓缓开启,腥腐之气扑面而来。

前方棺木忽开一线,一只枯手缓缓伸出,三指并拢,向上轻抬——通行手势。

沈观低着头,跟着队伍走入地底。

眼前豁然展开一座诡异之城。

蛛网般的巷道深陷岩壁,两侧挂满骨铃,随气流轻响,声如哀泣;血红色的幡布从顶壁垂落,绘着扭曲符文,在幽绿磷火下微微颤动。

街道以人骨铺就,踩上去咯吱作响;摊位上陈列着眼球、指甲、断指,还有封在陶罐里的婴孩魂魄,泛着惨白微光。

这里不讲律法,只信因果与诅咒。

他随队穿行许久,终于抵达一处开阔坊市——白骨坊。

坊前立着一根巨骨柱,上面刻满姓名,有些已被刮去,有些则渗出暗红血珠,似未干涸。

就在众人准备卸棺之际,一具新尸被粗暴拖出,摔在地上。

那人胸口插着半截泛黄骨笛,七窍渗出黑血,黏稠如油,在雨水中竟不扩散,反而凝成细丝,缓缓爬回伤口。

沈观瞳孔骤缩。

这……是刑部密探王慎!

三日前他还收到王慎通过隐线传来的密报,称已摸清户部某账册流向,约他在南市茶楼接头。

可那日茶楼空等一夜,王慎再无音讯。

大理寺对外宣称其“病逝归乡”,连尸首都未见。

如今,他竟以这种方式现身鬼 рынок,死状诡异至此。

正欲上前细察,一道佝偻身影从坊内踱出。

老妪披着黑袍,手持一根缠蛇骨杖,眼窝深陷,唇无血色。

“想活命,就别碰那东西。”声音沙哑如磨刀石。

是骨婆,鬼 рынок唯一的验尸人,传说她能听尸说话,看魂认主。

她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停在沈观身上,浑浊的眼珠微微一转:“你身上……有书香。”

沈观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后退半步。

骨婆却不追击,只是从袖中掏出一块焦黑的裹尸布,递来:“拿去。沾过尸火的布,能护魂。否则,你走不出三条街。”

他迟疑片刻,接过。

布料粗糙,带着焚烧后的刺鼻气味,却隐隐透出一丝温热,仿佛余烬未熄。

深夜,废弃药铺。

屋顶漏雨,地上积着浅水,映出窗外飘忽的磷火。

沈观蜷坐在角落,取出那半截骨笛残片,指尖轻抚其上刻痕——细密螺旋纹路,与伪密册夹层中的木雕小鸟完全一致。

【案件推演模拟器,启动】

【载入核心证物:未知生物骨质笛片(残)】

【能量检测中……警告:信息场严重紊乱,存在异种油脂干扰】

画面刚浮现一道模糊人影——似乎是王慎临终前挣扎的模样——却瞬间扭曲成灰雾,像是被什么吞噬了影像。

再试一次,仍是同样结果。

沈观皱眉,掌心发凉。

他的模拟器从未失灵至此。

即便是复杂案情,也顶多需要更多线索补全,而非彻底无法构建模型。

为何?

他忽然想起骨婆的话:“尸火照骨。”

难道……这骨笛上的黑油,竟能阻断精神感知?

而那块裹尸布,偏偏是“沾过尸火”的?

电光石火间,他有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