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理寺当神探 第29章 你说的话,骨头都记得(2/2)

他最后看了李玄策一眼,然后转身离去,脚步坚定,未再回头。

骨婆望着他的背影,低声喃喃:“又一个不怕死的读书人啊……”

庙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如同命运之口悄然闭合。

而在城西深处,大理寺档案库的铜锁正静静悬挂在晨雾之中,等待一把不属于它的钥匙。

夜色如墨,大理寺的飞檐在残月之下勾出冷硬的轮廓。

沈观伏身于廊柱阴影之间,衣袂未扬,脚步无声。

他手中紧攥那枚沾泥的铜扣,指尖仍残留着系统提示后那一瞬精神震荡的余波——三条记忆般的轨迹在他脑中盘旋不去,仿佛有人将一段被掩埋的时光,用血与锈刻进了金属的纹路。

他不是莽撞闯入。此行每一寸推进,皆经模拟器推演百遍。

早在骨婆提及“冥油书”之时,沈观便已悄然启动金手指。

干尸肋骨上的刻痕、账册血渍的分布、甚至李玄策指节颤动的角度,都被系统精准捕捉,重构出七种可能的时间线。

最终指向同一个结论:吴德全绝非孤狼,而是连接官府与鬼 рынok 的活口链环。

而真正操控这条暗道的,或许正藏身于大理寺内部。

此刻,他借“整理旧案卷宗”之名留宿衙署,实则步步逼近档案库东侧那排私柜。

吴德全身为守库吏,按例不得私藏文书,但系统根据铜扣流转路径反推,其柜中必有违禁之物。

冷风穿堂,烛火摇曳。

沈观屏息撬开铁锁,动作轻巧如拆谜匣。

柜门开启刹那,一股陈腐夹杂腥气扑面而来——不是霉味,是纸张浸过人油后的滞涩气息。

一本黑皮账簿静静躺在角落。

他取出翻阅,心跳骤然沉落。

页页皆以暗语记录:“春讯三封,兑银三十两”、“秋榜名录残卷,售予西市药铺赵掌柜”……而当翻至中间,一行朱砂批注赫然刺目:

“李玄策旧案卷宗副本,售价五十两;科举黜落名单,售价百两。”

沈观呼吸一窒。

那是三年前轰动京师的“北巷焚书院案”,主犯李玄策被定为纵火弑师的逆徒,满门抄斩,唯他一人逃亡。

可如今看来,那份卷宗竟成了商品,在地下黑市明码标价?

谁要买它?

为何?

他继续往下看,指尖渐凉。

末页尚有一笔未结交易:

“‘白骨门’祭酒欲购沈观办案笔记,报价二百两——待定。”

“祭酒”二字如针扎进眼底。

白骨门早已覆灭,仅存传说。

而今竟有人以此身份现身求购自己的办案记录?

更诡异的是,这笔交易标注“待定”,意味着对方迟迟未付款,也未曾取货。

为什么?

是他不重要?还是……对方在等什么?

沈观猛地合上账本,脑海中电光石火闪现:若莫归真是李玄策,那么他既知自己查案进度,又有能力接触大理寺机密,何须通过吴德全购买笔记?

除非——

这不是交易,是试探。

有人想确认他是否已触及核心,再决定是否灭口。

寒意顺着脊椎攀爬而上。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踏入废庙那一刻起,便已被置于天平之上——一边是真相,一边是性命,而执秤之人,始终静默旁观。

他迅速将账本贴身收好,原路退回。

临近角门时,习惯性抬手,在墙缝间划下阿哑约定的“安全标记”——一道斜十字。

指尖触墙瞬间,动作却戛然而止。

那道刻痕,已被抹平。

取而代之的,是一枚沾着赤泥的铜扣,嵌在砖隙之中,正对着他方才离开的方向。

沈观蹲下身,拾起铜扣,指腹摩挲背面细纹。

正是吴德全鞋上脱落的那一枚。

但它不该出现在这里——他明明将其留在了私柜现场。

有人动过。

就在他查阅账本之际,有人来过,留下这枚扣子,如同一种沉默的回应。

系统忽在此时低鸣,声如耳语:

【检测到高频接触残留,建议启用新感知模式——“因果回溯”。】

沈观闭目,心神沉入模拟空间。

刹那间,画面浮现:铜扣先系于巡防营兵卒靴上,后因赌债流入西市赌坊;一名瘦削男子以半吊钱购得,转手卖给吴德全——而那人袖口露出的一截黑袍,绣着半片枯骨花纹。

线索如丝,抽茧成网。

他睁开眼,眸光锐利如刀。

远处,废庙方向传来钟声。一声,两声,不似人间所敲。

他握紧铜扣,低声自语,像是回应那无数未能说完的话:

“你说的话,骨头记住了。”

风起,灯灭。

石像空洞的眼窝,在月光下泛出湿漉漉的幽光,宛如泪痕。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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