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清眠双眼微动,来了点兴趣,“怨念纺线,执念为绣?这路子倒是有点野,继续说。”
“从那以后,那件往生衣就变得越来越…诡异。”林晓月眼神恐惧,“它挂在密室里,明明没有风,衣摆会自己飘动。有时候凑近了,能听到细微的、很多人的哭泣和低语声。碰过它的人,都会做噩梦,梦到逝者痛苦狰狞的样子,然后现实中就开始倒霉,生病,出意外……”
“我上个星期,只是帮忙整理了一下线头,回来之后就天天梦到我奶奶在地里干活,累得直不起腰,还骂我不孝顺……”林晓月终于哭了出来,“我这两天走路差点被花盆砸到,吃饭噎到,喝水呛到…陆大师,我感觉那衣服…它活过来了,它在缠着我,想把我也拉进去!”
陆清眠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
汇聚多人执念与怨气,还大部分是已逝之人的怨气,附着于承载情感的织物之上,日久天长,确实会孕育出麻烦的东西。
这已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而是形成了初步的集合体怨灵雏形。
“你带我去看看那件往生衣。”陆清眠站起身,“清理费五千,视情况浮动。先付一半定金。”
林晓月如同听到特赦令,立刻转账。
……
旧活动楼隐藏在校园最深处,老旧的墙皮剥落,藤蔓无序的缠绕,温度都似乎比外面低了,大白天的也显得阴森寂静。
林晓月带着陆清眠,从一扇不起眼的侧门进入,沿着布满灰尘的楼梯下行,来到一扇紧闭的木门前。
门一推开,一股混合着陈旧布料,还有香烛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密室里的空间不大,点着几盏昏暗的应急灯。
正中央的木质人台上,挂着一件几乎快要完成的宽袍大袖式往生衣。
衣服底色是玄黑,上面用各种颜色的丝线,绣满了繁复而扭曲的花纹,还有符咒以及一些抽象的人脸图案。
刺绣的色彩艳丽得近乎诡异,针脚细密,却透着一股疯狂和压抑。
衣服无风自动,轻微地起伏着,仿佛有看不见的呼吸。靠近时,能隐隐听到无数细碎的啜泣,哀叹和怨恨的低语在耳边萦绕。
几个面色苍白的,眼神带着惊惧和一丝异样狂热的女生正围坐在周围,手里拿着针线,机械地绣着,口中念念有词。
她们的眼神时而清明,时而浑浊,显然被这集合体的怨念影响着。
其中一个穿着素白长裙,气质阴柔的女生抬起头,看到林晓月和她身后的陆清眠,眉头微蹙:“晓月,你怎么带外人来了?这里是圣地。”
她就是苏婉。
陆清眠没理会她,目光直接落在那件往生衣上。
在她的视野里看到的,那往生衣根本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团蠕动着的,由无数灰黑色负面情绪丝线纠缠而成的怪物。它正伸出无形的触手,连接着在场的每一个女生,汲取着她们的精力,放大着她们内心的痛苦与执念。
“圣地?”陆清眠嗤笑一声,“我看是养蛊现场。”
苏婉脸色一沉:“你懂什么?这是我们心血的结晶,是沟通彼岸的桥梁!只有极致的痛苦,才能换来极致的解脱与实现!”
“用痛苦实现的愿望,本身就会带来新的痛苦。”陆清眠懒得跟她辩经,直接走向那件往生衣,“这东西该退休了。”
“拦住她!”苏婉尖声叫道。
旁边几个被深度影响的女生眼神一厉,竟真的站起身,朝着陆清眠扑过来,动作僵硬,带着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
陆清眠叹了口气:“就知道不能省事。”
她甚至没从帆布包里掏家伙,只是脚下步伐一变,如同游鱼般在几个女生之间穿梭,手指或点或拍,精准地落在她们后颈、肩井等穴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