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江倒海。他知道,现在自己说的每一个字,都可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他没有回答,反而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庄稼汉的憨厚和不解。
“孙老,您这话说得我云里雾里的。什么东西?我在黑虎岭就是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后就……就到这儿了。”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莫名其妙,那表情真诚得能让路过的狗都信他是个冤大头。
“我一个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跟你们文物局……那是什么局?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陆丰挠了挠头,眼神里全是庄稼汉的质朴和迷茫。
“您老找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孙老根吐出一口浓重的烟圈,烟雾缭绕中,他那双浑浊的眼睛像鹰一样锁着陆丰。
“小子,别跟我装糊涂。”他把烟锅在桌上重重一磕,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想跟你,谈个交易。”
“交易?”陆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一个蹲拘留室的,能跟您谈什么交易?拿窝窝头换您的旱烟?”
孙老根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干瘪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字句却带着千钧之力。
“你把那批文物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保你从这里,囫囵个儿地走出去。”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文物。
这两个字终于被挑明了。
陆丰脸上的憨厚笑容一点点消失了,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干瘦的老头。
孙老根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他慢悠悠地重新捻着烟丝,声音里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傲慢。
“那批东西,是我当年亲手挖出来的,兜兜转转,本来就该回到我手里。”
一句话,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
陆丰的瞳孔骤然收缩。
监守自盗!
原来如此!吴老三不是第一个发现金条的人,他只是个撞破了秘密的倒霉蛋!而眼前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头,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这么说……”陆丰的声音低沉下来,再没了半分伪装的憨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当年监守自盗,把国家的东西变成自己私产的人,就是您?”
孙老根吧嗒旱烟的动作停住了,浑浊的眼珠死死地盯住陆丰,像是要在他身上剜出两个洞来。
“你说什么?”
“我说,那批文物是国家的,不是你的!”陆丰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字字铿锵,“吴老三也是你杀的吧?”
这一连串的发问,像是一记记重拳,狠狠砸在孙老根的脸上。
孙老根的脸皮剧烈地抽动着,一道道皱纹像是活过来的蜈蚣,从额头爬到嘴角。他干瘦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出的不再是烟,是火。
“陆丰,你别给脸不要脸!”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锣,“我今天来,是给你一条活路!你要是不识抬举,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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