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向秦勇拱手告别。
秦勇看着两人策马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夜色深处,才收回目光。
他转头看向倒地不起的秦德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一脚狠狠踹出。
“混账玩意,险些坏了节度使的大计!”
“爹?”
秦德炎看着突然变脸的亲爹,不明所以。
“走吧,回营!”
秦勇没有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对这位亲儿子,秦勇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关心。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没想到,那箱子里竟然还有陛下亲笔信和调兵虎符!”
“我秦勇时来运转,得此大功一件!”
“呵呵,杀了老头子,这北地节度一职,合该我秦勇来当!”
……
夜色深沉。
林玄与慕紫凝策马奔驰在荒凉的官道上。
“林玄,你真聪明,竟然全都猜到了。”
慕紫凝的声音带着几分由衷的赞叹。
林玄闻言,却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猜到个屁。”
林玄语气轻松,呵呵冷笑,“我只是临时编了一个故事,给秦勇一个最偏向秦家利益的解释而已。”
慕紫凝闻言,愕然地勒住缰绳,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什么?”
慕紫凝转头看向林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你说的那些,都是编的?”
“那不然呢?”
林玄摊了摊手,“我林玄一个乡野猎户,怎么会知道这黑山县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厂、节度使、县令、主簿,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什么利益纠葛?”
“我不过是根据崇武真人的身份,以及秦勇的态度,胡乱拼凑了一个他最能接受的理由罢了。”
“否则今天死在地上,不就是我们了?”
林玄无奈摇头。
好在,那秦勇也是个聪明人,听出了自己弦外之音。
立即乘此机会,杀死了对他威胁最大的崇武真人这个监军太监。
至于自己这个猎户。
既然还有利用价值。
自然可以保留一命。
慕紫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一直以为林玄洞察一切,将所有阴谋诡计都看得清清楚楚。
却没想到,他竟然只是在“编故事”!
这这朝堂之事,竟然还能这么玩儿?
“难怪父兄曾说,这朝廷之事,波诡云谲,让我不要参合。”
慕紫凝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后怕,“若非你今日一番话,我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两人再次策马前行,夜风呼啸,带着几分寒意。
行至半路,前方突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林玄勒住缰绳,慕紫凝也停了下来。
他们放眼望去,只见官道两旁,稀稀拉拉地坐着、躺着许多衣衫褴褛的人。
他们面黄肌瘦,眼神空洞,犹如行尸走肉。
许多人围着几堆微弱的篝火,却也无法驱散身上的寒意。
“这是……”
慕紫凝看到这番景象,心中一紧。
林玄从马上跳下,走到一个蜷缩在路边的老妇人身旁,轻声问道:“老人家,你们这是……”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麻木与绝望。
“唉……今年大雪灾啊……”
老妇人沙哑地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悲苦,“狼群下山,土匪也下山了。”
“地里的庄稼被雪压塌了,家里的存粮也被抢光了。活不下去了。”
“只能一路乞讨,去黑山县城讨口饭吃啊……”
林玄闻言,心中一沉。
他环顾四周,只见这些流民老弱妇孺居多,许多孩子冻得瑟瑟发抖,脸上挂着鼻涕与泪痕。
“雪灾如此严重,不见官府救灾,县里这帮贵人们,却只顾着争权夺利……”
林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悲哀。
这世道,实在不给人活路。
慕紫凝看着这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心中充满了怜悯。
她出身侯府,锦衣玉食,何曾见过这般景象?
她转头看向林玄,语气中带着恳求。
“林玄,我们……我们用那两百两银子,买些粮食,分给他们好不好?”
林玄点了点头。
反正重山村屯了不少粮肉,倒是不缺钱。
“只是……”林玄环顾四周,眉头微蹙,“现在有钱,去哪里买粮呢?”
两人再次上马,沿着官道继续前行。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隐约出现了一处坊市。
是官道上专门为过往商旅设置的补给点。
“那里有亮光,应该有粮店。”
林玄指着前方说道。
两人策马奔腾,很快便来到了坊市。
坊市人影稀疏,显得有些冷清。
他们找到了一家挂着“粮店”招牌的铺子。
然而,当他们询问粮价时,粮店老板报出的价格,却让两人心头一震。
“每斗米,五百文。”
老板眯着眼睛,一副爱买不买的表情。
慕紫凝听到这个价格,倒吸一口凉气。
“五百文?!”
她惊呼一声,“这……这比正常年景高了十倍不止!”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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