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乾律法,边关守将遇此等要案,可直接八百里加急,密奏天子,何来必须先请示节度使一说?”
“难道在将军心中,节度使的规矩,比陛下的律法还大吗?”
这番话,字字诛心。
帐篷里的喧闹,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士兵都停下了动作,紧张地看着秦勇。
秦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凝固。
他握着酒碗的手,青筋凸起。
一股压抑的怒火,在他胸中升腾。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京城贵女,言辞竟如此犀利,敢当众让他下不来台。
“慕姑娘。”
秦勇的声音,沉了下去,带有一丝无奈。
苦笑道:
“慕姑娘此言差矣。”
“节度使大人乃是一地之长,我若时越过节度使大人上报,只恐有越阶之嫌。”
“慕姑娘,还请体谅。”
“不合规矩的事情,我秦勇,不能做。”
说着,神色已经有些不耐
他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与威胁。
慕紫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林玄以眼神制止。
“将军说的是。”
林玄站了起来,端着满满一碗酒:“入乡随俗,我们自然该懂规矩。”
秦勇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秦德炎则不屑地瞥了林玄一眼,低声骂了句。
“软骨头。”
林玄像是没听见,径直走到了酒桌中央。
他的目光,没有看秦勇,也没有看慕紫凝。
而是落在了那位从始至终都沉默不语的崇武真人身上。
“初次见面,小子对真人仰慕已久。”
林玄举起酒碗,姿态放得很低。
“这一碗,小子敬真人。”
崇武真人缓缓抬眼,看了他一眼,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林玄迈步上前,似乎是想靠得更近一些,以示尊敬。
就在两人相距不过三步之时。
林玄的目光,仿佛不经意般,扫过崇武真人的左肩。
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惋惜。
“咦?”
他轻咦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
帐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过去。
林玄的视线,牢牢地锁在崇武真人的道袍上,嘴里看似无意地说道:
“真人仙风道骨,飘然出尘。”
“小子敬佩!”
说着,敬酒。
但眼神却悄然飘向了对方的宽大的黑色道袍褶皱里。
赫然发现一道小口子。
若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
而林玄昨夜与那斗篷人交手时,他手中淬毒的银针,划破的,正是对方的左肩!
下一刻。
崇武真人突然抬头,看向林玄。
摆弄了一下大袖。
发出了一声低沉轻笑。
“呵呵。”
“倒是让小友见笑了。”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拂过左肩的破口,动作自然无比。
“贫道前几日,在后山采药静坐,一时不慎,被一截枯败的树枝刮到了。”
“一件袍子而已,不足挂齿。”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与出尘,听不出任何破绽。
他端起酒杯,朝着林玄遥遥一敬,一饮而尽。
林玄也笑了。
他同样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火烧般的感觉。
“原来如此。”
“是小子大惊小怪了。”
他放下酒碗,冲着崇武真人拱了拱手,便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
宴席上的喧闹声再次响起,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发生。
但林玄已经确认。
此人。
正是那斗篷黑衣人!
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秦勇的账下,竟然还是秦德炎的武道师尊!
林玄心中已然升起一丝不妙。
各种念头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
一股气机也死死的锁定在了林玄身上。
林玄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神色。
坐回座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慢慢地咀嚼着。
“鸿门宴啊。”
林玄暗自嘀咕。
本来只是想进城找县令,把儿子还给陆远。
却没想到。
似乎撞破了什么不得了的隐秘啊……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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