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子澈他们即将冲出最混乱的核心区域的时候...
几个马匪,正围着一辆还在燃烧的牛车残骸。
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具尸体:一个试图保护妻儿的壮年男子,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死不瞑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枯瘦的手还伸向不远处...而在那不远处,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蜷缩在一个破碎的箩筐旁,瑟瑟发抖,像一只被狂风暴雨打懵的雏鸟。
一个和秦子澈方才遇见差不太多的小女孩...
秦子澈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
不...不要...
很显然,他的祈祷被无情碾碎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小的身体,像一个被随意丢弃、轻飘飘的破布娃娃,被那股巨大的力量撞得离地飞起,那件宽大的旧褂子,在她小小的身体无助地划出一道短促而凄凉的弧线时,被气流掀起,像一面残破的旗帜。
然后,是沉闷的、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
小小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几尺外一块裸露的岩石上,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秦子澈的耳膜深处,也砸碎了他心中最后一道冰封的堤坝!
他甚至仿佛听到了那幼嫩骨骼在岩石棱角上碎裂的细微脆响!
那一抹刺眼的灰白,在遍地狼藉和暗红中,显得如此突兀,如此...
悲凉!
至此,凝固的时间轰然破碎!
一股足以焚毁天地的杀意,在秦子澈的心中轰然炸开!
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被那件覆盖着小女孩的旧褂子彻底点燃,烧成了灰烬!
去他娘的任务!
去他娘的暴露!
去他娘的北晋暗探!
去他娘的连坐军法!
他现在只想...只想!
只想把这群杂碎,把这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把那个撞飞小女孩的混蛋,把那些狂笑的魔鬼,一个...一个的...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
将他们千刀万剐!
将他们剁成肉泥!
让他们也尝尝这撕心裂肺的绝望!
(刀出鞘的声音...)
刘铁柱:“阿澈!”
就在这时,一声如同平地惊雷般的暴喝,裹挟着无与伦比的穿透力,在秦子澈耳边轰然炸响!
是刘铁柱!
这一刻,老兵的声音里哪里还有平日的沉稳?
那里面充满了破音的绝望,一种仿佛天塌地陷般的恐惧,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近乎哀求的嘶吼!
与此同时,一只如同铁钳般的大手,带着千钧之力,已经死死地按在了秦子澈握住刀柄的手腕上。
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刘铁柱:“不要...”
刘铁柱的声音撕裂着,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抠出血来。
刘铁柱:“一动,就真的暴露了!”
话音未落,刘铁柱的另一只手,已经化作一道残影,带着一股狠绝的力道,狠狠地扇在了秦子澈胯下那匹同样焦躁不安的战马后臀上!
(啪...)
(马儿嘶鸣的声音...)
时间,在狂奔的马蹄下,仿佛真的凝固了,又仿佛被拉得无限漫长,每一瞬都是凌迟般的煎熬。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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