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从颍川开始逐鹿九州 第十章 联盟的雏形(2/4)

“联盟具体如何操作?章程为何?”荀衍追问,身体微微前倾,显露出极大的兴趣。

刘湛深吸一口气,将脑海中酝酿已久的构想和盘托出,其中不乏融入了他超越时代的组织和管理理念:“首先,需明确联盟宗旨,白纸黑字,公告各方:对外,协同作战,共抗匪寇、抵御外辱,不论黄巾余孽、溃兵流寇,还是如袁术这般心怀叵测的外部诸侯;对内,调解纠纷,平息纷争,恢复基本生产秩序,保障商路有限通行。其次,需设立盟主或共推首领,负责协调各方关系、物资调配、重大决策;同时,需设立专门负责军务的‘督军’一职,总领联盟军事,负责训练和指挥联盟武装,统一号令,如臂使指。再次,需建立一支联盟常备武力,可从各家族部曲、庄客中抽调精锐,或另行招募骁勇,由各家按田亩、人口、财力比例出丁出粮,统一编练,统一指挥,专司应对突发威胁及执行联盟决议。最后,需订立盟约,明确各方权利义务,约定守望相助细则,并设立监督机制,若有背盟违令、损害联盟利益者,联盟共讨之!”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既考虑了古代结盟的传统形式,又注入了现代联盟的协同效率和制度约束,听得荀衍眼中异彩连连,就连一直显得漫不经心的郭嘉,也停下了把玩玉佩的动作,目光中流露出赞赏之色。

郭嘉坐直了身子,补充道:“此议甚好,思虑周详。会盟之时,可力邀郡守亲自出面主持,哪怕他只是个象征,也能给联盟披上一层‘奉旨办事’的正统外衣,堵住部分顽固者的嘴。届时,刘兄你可借机展示靖安营军容,”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必多,精选三五十锐士即可,但求精神饱满,甲胄鲜明,动作整齐划一,再结合近日挫败刘详的赫赫战功,双管齐下,必能震慑那些心怀异志、首鼠两端之辈,让他们掂量掂量,得罪联盟、尤其是得罪你刘督军的代价。”他故意将“督军”二字咬得重了些,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在荀衍和刘湛之间转了转,“至于这盟主人选嘛……衍兄你德高望重,出身颍川首望,自是众望所归之选,坐镇中枢,调和鼎鼐,非你莫属。然具体军务协调、征战之事,繁杂艰巨,非通晓兵事、勇毅果决者不能胜任,我看……非刘兄莫属了。”

荀衍何等聪明,立刻明白了郭嘉话中深意以及这安排的巧妙之处。这是要将他推向前台,利用荀家累世的声望和影响力作为联盟的旗帜和粘合剂,安抚各方,稳住大局;而实际的军权、对外征战和对内武装力量的整合指挥权,则交由更具军事才能、也更需要借此确立权威的刘湛手中。如此既可借助荀家的名望吸引更多势力加入,又可充分发挥刘湛的实干能力,是最为稳妥且高效的权利分配方案。他沉吟片刻,脸上露出决断之色,重重点头:“好!奉孝思虑周全,刘兄谋划深远!便依此策!我即刻亲自修书,遣得力心腹,快马分送各家!务必陈明利害,邀其共襄盛举!”

接下来的几天,荀家庄园如同一个被猛烈抽打的陀螺,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速运转起来。请柬以荀衍和颍川荀家的名义,带着特有的庄重与急迫,被快马加鞭送往郡内各大家族和主要豪强的庄园堡垒。信中不仅言辞恳切,剖析了当前颍川及周边严峻至极的形势,点明了唇亡齿寒的道理,更隐约透露了荀家以及与荀家关系密切的刘湛所拥有的军事力量,暗示联盟已具备一定的实力基础。

与此同时,刘湛更是加紧了靖安营的训练,不仅限于搏杀技巧和阵型变换,更着重锤炼军容军纪,要求士兵们做到令行禁止,动静有法,甚至连衣甲兵器擦拭保养、行军走路姿态都提出了更高要求。他知道,在这次关键的会盟中,靖安营不仅要能打,更要“好看”,要展现出一种迥异于寻常豪强部曲、乌合之众的精气神,这是一种无形的威慑力和说服力。周仓对此有些不解,嘟囔着“打仗靠的是刀子快,又不是脸皮光”,但在刘湛的坚持下,还是扯着大嗓门,一丝不苟地执行了下去,只是偶尔在训练间隙,看着士兵们因为反复练习走队列而龇牙咧嘴的样子,会忍不住咧开大嘴无声地嘲笑几句。

会盟之日,终于到来。

阳翟城,这座颍川郡的郡治所在,一改近月来的惶惶与冷清,陡然变得车马盈门,冠盖云集。长社钟氏、许县陈氏、阳翟李氏、襄城辛氏、郏县枣氏……郡内有头有脸的士族豪强,或是家主亲至,或是派了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作为代表,带着或多或少的护卫随从,汇聚于此。郡守府门前宽阔的广场上,停满了各式各样的马车、牛车,骏马嘶鸣,仆役穿梭,一时间人声鼎沸,仿佛回到了太平年节的繁华景象,只是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的凝重与审视,暴露了这繁华之下的暗流汹涌。

郡守亲自出面主持,将会议设在了郡守府的正堂。堂内布置得庄重肃穆,香炉中青烟袅袅,试图营造一种和谐共商的气氛。郡守首先发言,老调重弹,无非是颍川危殆,需各方同心协力,共保乡梓之类,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恳求。

然而,会议伊始的气氛,却并不如郡守所期望的那般融洽和谐。各方代表显然各怀心思,如同揣着不同算盘的账房先生。有的家主或代表主张紧守自家门户,高筑墙,广积粮,认为联合行动徒耗钱粮,且容易受制于人;有的则大声抱怨郡府无能,不能保境安民,却要他们出人出钱;更有不少人对组建联盟心存极大的疑虑,担心自家利益受损,部曲被吞并,或者被推出去当炮灰,争吵声、质疑声、推诿声此起彼伏,正堂之内如同喧闹的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