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雪融了,屋檐的冰凌化成水,一滴滴坠落在地。
落梅院的树下摆了一张躺椅,阳光明媚。
斜疏的树影落在洛渊身上。
他并未佩戴那惯常的暗金面具,整张脸毫无遮掩地沐浴在初春稀薄的阳光下。
墨发未束,仅以一根简单的乌木簪松松挽住部分,更多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随着他倚靠的姿势,有几缕滑落至襟前,与墨色的常服几乎融为一体。
苏一冉撑着下巴,提笔勾勒出画中人的发丝。
自从妖力和妖灵解封后,落梅院就没有下人了,很多事都是洛渊用术法做的。
他也变得散漫,让分身去军营点卯上朝。
他自己则陪她睡到天明,一起用餐,在树下晒太阳,看她画画,帮她洗头发,闲时做一些好看的衣裳和首饰给她。
苏一冉还是像凡人一样吃吃玩玩洗洗睡睡。
人要是没有欲念,时间会变得无比漫长,她还是想像凡人一样,而不是像天庭的神仙摈弃七情六欲,不是闭关就是打坐。
那多可怕啊。
她落下最后一笔,为画中人点上眉心的红痕。
又进步了。
苏一冉放下笔,提着裙摆奔向洛渊。
一阵风吹过,树叶婆娑起舞,阳光透过缝隙形成的光斑在她脸上流动。
洛渊在她起身的刹那便已察觉,侧过身,空出位置。
她毫不客气地窝进他怀里,把双腿搭在他腿上,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
洛渊的指尖拂过她散落的发丝,目光却先落在了不远处画架上那幅新作上。
画中的他慵懒闲适,眉心的那点红痕尤为鲜活,仿佛凝聚了春日所有的光华。
“画得比上一次更好了,”他低声称赞,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着沉香沉稳的暖意,“尤其是这里。”
他的指尖轻轻点在自己眉心的红痕上,又顺势落下,温柔地抚过她的眉心,“连我的心也画得一清二楚。”
苏一冉苦恼道:“可我还是觉得缺了点什么。”
洛渊垂下眼帘,看着她的眼睛,“少了什么?”
阳光一束束从树冠缝隙间洒落,将他原本深邃的黑瞳映照成剔透的琉璃琥珀,内里流转着细碎而温暖的金芒。
她的手抚上洛渊的唇,“画没有让我有想亲的**。”
“但你有……”
她的声音软而暧昧,如素手轻点湖面,挑动一层层涟漪。
洛渊眼眸一暗,握住她的手腕抬高到唇边,在手腕内侧印上一个微凉的吻,“那你看我,画没我好看。”
他倾身而下,衣袍将裙摆遮得严严实实。
呼吸不可控制地乱成一团。
他的发丝落在脖子上,痒得苏一冉咯咯直笑,缩着脖子往后躲。
洛渊气息凌乱,眼尾因为急促的喘息微微发红,他扯开束缚的衣领,扣住她的小脑袋追着亲。
檐上的积雪消融,春回大地。
翌日,慈宁堂中,洛老夫人的腿疼头疼都是老毛病了,这个冬天全好了。
就连肖嬷嬷的身体,也好得不得了。
洛老夫人知道,这些都多亏了冉冉。
苏一冉和洛渊领着一个奶娃娃进了慈宁堂,“祖母,你养着他吧,过继到我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