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太清楚了。
那个冬天,雪下得大,孩子发高烧,她抱着孩子从镇上跑到县医院,医生要她先交押金才能住院。
她兜里翻来覆去只摸出几块钱,硬是在人来人往的急诊门口蹲了一下午。
电视里正播着新闻,说鹏城又有一处高档小区是周氏集团开发的。旁边放的周氏集团总裁的照片,就是跟她同村的周译。
那一刻,她就像被人扔进了冰窟窿。
而今重来一世,她怎么可能还眼睁睁看着周译从她手边溜走?
她得抓紧了。
不过李丽也明白,这种事不能自己傻干,得拐着弯儿来,最好借把力。她脑子一转,立刻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她堂姐李秀秀。
李秀秀那张嘴,哄人哄得比唱戏的还好听。
这天傍晚,公社刚下班,李秀秀踩着夕阳晃晃悠悠地回了秀水村周家。
“娘,你快看,我带啥好东西来了?” 一进门,李秀秀故意把声音扬得老高,生怕灶房里的周母听不见。
周母正蹲在门槛上剥毛豆,闻言抬起头,眯着老花眼:“啥稀罕物值得你这么咋呼?”
李秀秀凑上前,神秘兮兮地解开纸包:“娘,你瞧,麦乳精!供销社新到的货,丽丽特意留下的,说给娘和爹补身子。”
她故意把“特意”二字咬得极重,手指在铁罐上摩挲出响动。
“哎哟!”周母浑浊的眼睛顿时亮了,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敢接过来,“这丫头怎么这么破费……”
话是这么说,嘴角却止不住往上翘。
麦乳精在这年月可是稀罕物,只有托关系在供销社才能买到,放在村里算是金贵的东西了。
“秀秀啊,我跟你爹年纪大了,也吃不了这些,你等下给我那大孙子拿过去,他正长个儿呢。”
李秀秀瞧着火候到了,顺势蹲下来帮着剥毛豆:“娘,丽丽昨儿还问起咱家老四呢。”
她手指灵巧地剥着豆荚,话里有话,“要我说啊,男人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终究不是个事儿。”
周母手里的毛豆“啪”地掉进盆里:“可不是!先前那个,城里来的娇小姐,连个面条都煮不囫囵,整天捧着本书装相。我看,这婚离了好!”
“要论贤惠,十里八乡谁比得上丽丽?”李秀秀趁机递话,“这年头,上哪儿找这么实心眼的姑娘去?这样的媳妇娶进门,娘你就等着享福吧!”
周母听得直点头。
“我寻思着,咱也不能寒了人家姑娘的心不是?”李秀秀装模作样地叹气。
“可不是咋的,丽丽这姑娘,咱自己村里的,知根知底,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勤快,嘴甜,会过日子,眼里有长辈,比某些人强多了。”
“我寻思着,不如找个时候,让老四和丽丽正式见一面,先处处看。”李秀秀语气轻描淡写,“娘,你看呢?”
“行,这事儿我看行,等小四回来,我来跟他说。”周母干脆利落地应下。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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