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正弯着腰,背对着门口,一边用一把破扫帚笨拙地收拾着地上的碎玻璃,一边用袖子狠狠地擦着眼泪。
“阿姨?”林知微快步走过去,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
程母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到林知微,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丢下扫帚,上前拉住林知微的衣袖,声音哽咽:“知微来了……知微啊……”
“阿姨,这是怎么了?”林知微把手里的东西赶紧放在一旁干净的石阶上,扶住情绪激动的程母。
“出什么事了?”
程母用力地擦了擦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指着满地的狼藉,气得浑身发抖:
“你说,现在条件好了,日子过得舒坦了,这人是不是就容易学坏?陈牧他……他怎么好的不学,偏偏学人家在外面养傍尖儿呢!”
“什么?”林知微大吃一惊,“养傍尖儿?”
“养傍尖儿”是地道的老北京话,指的是在外面包养情人、金屋藏娇 。
“就是!”程母一说这个,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那个女人今天下午还敢登门来了!说是……说是来送年礼!送什么年礼?她是来示威的!是来宣示主权的!她……”
“妈。”一个平静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打断了程母的控诉。
林知微转头,看到素素正站在门口。她今天穿着一件藏青色的旧毛衣,黑色长裤,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
“知微,你进来吧。”素素说,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知微赶紧把带来的礼物递给程母:“阿姨,这是我带的一点心意,您先收着。”
程母接过东西,胡乱抹了抹眼泪:“哎,知微,总让你破费……你们俩聊吧,我……我去给你们烧点水。”
林知微跟着素素走进屋子。
“素素,到底怎么回事?”林知微拉过椅子坐下,握住好友冰凉的手,关切地问。
素素沉默了几秒钟,开口了:“陈牧他新电影的女主角,今天下午找上门来了。”
“他……他出轨了?”
“算是吧。”素素扯了扯嘴角, “陈牧这部新电影按说杀青之后,他应该马上回北京。但他一直没回来。”
她顿了顿:“我给他打电话,他总说在做后期,忙得很,回不来。我心里就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往深处想。谁知道……”
“谁知道他其实早就回北京了,只是没回家而已。”素素的声音开始不易察觉地颤抖,“他跟那个女演员住在一起,在外面单独租了房子。”
林知微倒吸一口凉气。
“今天下午,”素素继续说,“那个女演员自己找上门来了。她提着两瓶好酒,就是外面摔碎的那两瓶,说是来给我们家送年礼,提前拜年。”
“然后呢?”
“然后她就开始倾诉了。”素素的语气里充满了浓重的嘲讽。
“说她和陈牧是真爱,说他们俩在拍戏的过程中,产生了外人无法理解的深厚感情。说他们在艺术上有共鸣,灵魂上有交流,是我这种‘普通人’根本理解不了的。”
她冷笑了一声:“她说,陈牧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可以畅谈艺术理想,可以探讨电影美学,可以灵魂共振。而我呢,只会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吃饭,只会关心柴米油盐这些琐事。”
林知微握紧了拳头,气得发抖。
这种男人出轨后,把情妇的“艺术”和妻子的“世俗”拿来对比的陈词滥调,真是恶心到了极点。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