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个糖而已,咋这么多规矩?”有人嘟囔着走了。
“比厂里管得还严,钱也没多多少。”有人面试完就没了下文。
赵北北没有降低标准。她知道,一旦放松,产品的魂就散了。最后,只勉强招到两个年轻些、愿意学的媳妇,加上表示愿意跟来的马婶,核心班底算是初步搭了起来。
培训是更磨人的过程。如何按标准比例配料,如何操控新设备,如何记录数据,如何保持环境卫生……赵北北一遍遍演示,一遍遍强调。马婶学得认真,但偶尔还是会下意识用手背去试糖温,被赵北北及时制止。两个新人工更是手忙脚乱,不是忘了这个步骤,就是搞错了那个参数。
赵北北压着性子,反复纠正。她想起自己刚开始时的笨拙和爷爷笔记上的耐心记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些。可当看到一锅因为操作失误而熬过火的梨膏时,心疼和焦躁还是涌了上来。那不仅仅是材料损失,更是时间和对标准的挑战。
晚上,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老糖坊。这里安静得让她有些不适应。灶台是冷的,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残留的甜香。她坐在那张破板凳上,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责任感交织着将她包裹。
手机亮了,是顾淮南。他发来了几张图片,是几种新的包装设计稿,风格依旧简约,但在材质和细节上做了提升。
“新包装打样出来了,你看看。新厂进展如何?”
赵北北看着那几张设计稿,又抬头看看这间老屋,心里五味杂陈。她回复:“设备差不多了,工人还在磨合。有点难。”
“正常。管理比技术更难。记住你的标准。”
他的回复总是能精准地戳中要点,也总能给她一丝坚持下去的冷静力量。
她站起身,点亮了老糖坊的灯。昏黄的光线洒下来,温暖而熟悉。她走到那口老灶前,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锅沿。
这里是她起飞的地方,永远不会被真正遗弃。而县城那个崭新的、尚不完美的厂房,是她必须去征服的下一片天空。
路还长,但她已经迈出了最艰难的一步。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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