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律靠在墙边，呼吸平稳下来。她把左手抬到眼前，银戒表面的红光稳定闪烁，布条上的血迹已经干透。刚才那股寒意还在体内流转，但疼痛减轻了。她知道解药起效了。
她闭眼，将逆律之痕沉入经脉循环。金丹裂痕还在，每一次灵气运转都会带来钝痛。她咬破指尖，滴一滴精血进入识海，在虚拟阵盘上画出修复符线。三圈回路完成后，裂痕不再扩散。她睁开眼，从怀中取出一张备用阵纹贴片，贴在布条外侧。贴片亮起微弱蓝光，屏蔽了银戒的能量波动。
她不能被追踪。
她站起身，走到角落的工作台前。台面上散落着几块机械残片和一根数据导线。她插上电源，主控阵盘启动。屏幕亮起后，她调出顾长歌留下的自动警报程序，连接城市电网低频信号网。三层伪装数据流开始运行，模拟出三个不同位置的通讯热点。只要有人试图定位她，接收到的都是假信号。
做完这些，她坐回控制台前。身体仍虚弱，但她必须清醒。
门外传来轻微震动。不是脚步声，是地面传导的频率变化。她没动，只用银戒感知震动波形。三秒后，确认是青霜特有的联络节奏——两短一长，间隔两拍。
门开了一条缝。青霜走进来，关上门，反手压上一道隔音符。她穿着执法官制服，肩上有泥灰，右手缠着绷带。
“你受伤了。”沈知律说。
“小伤。”青霜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文件袋，“三名重伤修士做了口供记录。他们是在东南废弃变电站附近中毒的，当时正执行巡查任务。”
沈知律接过文件袋，放在桌上。她没急着打开。
“你需要实体证据才能立案。”她说。
“我知道。”青霜看着她，“但口供加上你的现场分析，可以走紧急程序。只要你能提供毒雾源头的技术佐证。”
沈知律点头。她抬起左手，用右手按住银戒内侧。一阵压缩数据从戒面弹出，在空中形成一段动态影像。画面扭曲，像是被规则撕裂后的残影。
“这是什么？”青霜问。
“逆律之痕留存的残响。”沈知律解释，“我逆转毒雾规则时，捕捉到了气流轨迹。这不是录像，是规则层面的记录。”
她操控影像快进。画面中，灰色雾气从地下管道涌出，呈扇形扩散。风向、浓度梯度、能量源方位都被标记出来。
青霜立刻调出执法记录仪里的气象数据。对比后发现，风速与风向完全吻合。
“源头位置？”她问。
“东南角地下二层。”沈知律指着影像中的红点，“和上次血魔召唤的位置一致。幽无影习惯用那里作隐蔽通道。”
青霜沉默几秒，然后打开文件袋，取出一份调查文书。她在“证据来源”一栏写下：“依据第十七条反制法，采用阵法师沈知律提供的规则残响数据，结合三名伤员口供，确认毒雾袭击事件属实。”
她盖上执法印章。“足够申请查封令了。”
沈知律盯着屏幕。“他们会拦。”
“我知道。”青霜收起文书，“所以我不会只靠官方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