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他换了便服,悄悄出门。
听曲阁还是老样子,莺歌燕舞,热闹非凡。
他找了个雅座,点了一壶酒,几样小菜。
台上歌女正唱着时兴的小调,声音婉转,很是动听。
萧恒闭目欣赏。
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可惜,现在只能偶尔享受。
正陶醉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位公子,可否拼个桌?”
萧恒睁眼,是个年轻公子,锦衣华服,气质不凡。
身后跟着两个随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听曲阁客人很多,确实没有空桌了。
萧恒点点头:“请便。”
年轻公子在他对面坐下:“在下姓赵,排行第七,朋友都叫我赵七。”
萧恒心中一动。
赵?江州赵姓大户,只有一家,就是被他搞垮酒楼的那家,这么巧?
他不动声色:“在下姓萧。”
赵七眉梢一挑:“可是林家的萧姑爷?”
萧恒暗叹。
果然,名声大了,到哪都能被认出来。
“正是。”
他笑着萧恒斟酒:“久仰大名,姑爷好手段,让我赵家酒楼关门大吉。”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
萧恒警惕起来,淡然道:“商场如战场,各凭本事。”
“说得对。”赵七颔首,举起酒杯,“所以我敬姑爷一杯,佩服。”
萧恒与他碰杯。
两人一饮而尽。
赵七开门见山:“我想与姑爷谈笔生意。”
“什么生意?”
“织机。”赵七目光炯炯,“我知道姑爷造出了新织机,我想买下制作方法。”
萧恒挑眉:“赵公子的消息真灵通。”
“在江州,没有赵家不知道的事。”赵七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两,只要姑爷肯卖,三万两立即奉上。”
萧恒心中一震。
三万两!够他吃软饭了!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这钱,不能拿。
若是卖了,李大人那里没法交代,林家也会受牵连。
“抱歉,织机是织造局的项目,我做不了主。”
“五万两。”赵七加价道。
萧恒摇头。
赵七看着他,忽然轻笑:“姑爷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有些钱,不拿也会有麻烦。”这话带着威胁。
萧恒面色不变:“赵公子是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提醒姑爷,江州的水很深,小心淹着。”言罢,赵七带着随从离开了。
萧恒坐在原处,眉头微皱。
看来,这软饭也不好吃,随时都有人想把他拖下水。
他叹口气,没了听曲的兴致,结账走人。
回到林府,他把此事告诉了林芷月。
林芷月听完,并不惊讶:“赵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觊觎皇商之位已久,这次织机之事,他们必定会从中作梗。”
萧恒头疼。
他就想安安静静吃软饭,怎么这么难?
“夫君打算如何应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芷月摇头:“夫君想得太简单了,赵家在朝中有人,他们若想捣乱,方法多的是。”
萧恒皱眉。
这倒是个问题,官场上的事,他最不擅长。
……
新织机成功后,萧恒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每天喝茶散步,听听小曲,很是惬意。
但他知道,这种日子长不了。
赵家不会善罢甘休,商会也越来越近。
这日,他正在院中纳凉,林芷月神色凝重而来:“夫君,出事了。”
“织造局那边传来消息,有人上书朝廷,说新织机是剽窃江南技术,还附了图纸对比。”
“是赵家所为?”
“他们在京中有人。”
萧恒心中一沉。
这招够狠,若是坐实了剽窃,不但皇商没戏,还要担上罪名。
“李大人怎么说?”
“李大人暂时压下了奏折,但他让我们尽快自证清白。”
萧恒头疼。
自证清白?怎么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