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义繁想躲开,可身体却像灌了铅,脚下一个踉跄,他慌忙用左手撑住旁边的墙,右手藏在身后不敢动,哪怕只是轻微晃动,都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我没事……就是有点晕,歇会儿就好。”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堵着烧红的炭,话音未落,那股剧痛突然席卷全身,他再也撑不住,身体重重往前栽下去。
“陈义繁!”白迅惊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扶,却只抓住他的左臂。陈义繁倒在他怀里时,右手还死死蜷着贴在身侧,哪怕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都没让白迅发现那只“看不见却剧痛无比”的手。白迅抱着他滚烫的身体,看着他蹙紧的眉头和额上未干的冷汗,慌得声音都发颤,只能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费力地扶着他往校门口走,心里满是焦急和不解——他明明看着陈义繁没受伤,怎么会突然晕倒?
无迹的灼痛
陈义繁是被一阵尖锐的灼痛刺醒的。
眼皮重得像粘了胶,他费力掀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是校医室斑驳的白墙,鼻尖萦绕着消毒水和薄荷混合的淡味。右手还藏在校服袖子里,哪怕一动不动,那股滚烫的痛感也没减弱半分,像是有团火在皮肉底下烧,连带着整条胳膊都麻胀得厉害。
“你终于醒了!”旁边传来白迅带着哭腔的声音,陈义繁转头,看见少年眼眶通红,眼下还有淡淡的青黑,手里攥着个没拧开的矿泉水瓶,显然是守了他不短时间。
“我没事。”陈义繁下意识想撑着坐起来,刚动了下右手,剧痛瞬间窜上头顶,他猛地僵住,忙换成左手撑着床沿,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他强装镇定地揉了揉太阳穴,扯出个随意的笑,“可能是刚才打架有点急,低血糖犯了。”
白迅却没轻易相信,皱着眉凑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真的吗?你刚才脸色白得吓人,还冒了好多汗。是不是哪里被他们打疼了?我看看。”说着就要去掀他的校服袖子,尤其是右手那边——刚才陈义繁缩手的动作,他记在了心里。
陈义繁的心脏猛地一紧,连忙用左手按住右手袖口,顺势往旁边挪了挪,故意岔开话题:“真没有,校医没说什么吧?对了,成绩单你拿了吗?别耽误了正事。”他的声音听着还算平稳,可额角已经悄悄渗出了细汗,右手掌心里的灼痛像是要冲破皮肤,他只能死死蜷着手指,把痛感咬碎咽进喉咙里。
这时,系统小桃带着哭腔的声音突然在他脑海里炸开:“宿主大大!我刚查了剧情节点,你还有14次危险没度过!而且下次危险也很快就来临了,说不定就在这几天!”
陈义繁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我怕你撑不住啊!”小桃的声音满是焦虑,带着快要哭出来的哽咽,“这次只是翻倍烫伤就差点晕过去,下次的惩罚说不定更重,我们还是放弃吧,别再冒险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沉声道:“不行,不能放弃。白迅还没彻底安全。”语气没有半分犹豫,哪怕右手的灼痛还在肆意蔓延。
白迅被他刚才的岔开话题问得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敢去拿,先送你过来了。”他还是盯着陈义繁的右手,“可你的手……刚才你一直藏着它。”
“嗨,刚才攥石子太用力,有点酸而已。”陈义繁笑着晃了晃左手,又故意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挣扎着就要下床,“走了走了,我陪你去拿成绩单,顺便送你回家,免得那伙人又回来找事。”
刚落地,右腿就有些发软,灼痛顺着右手蔓延到胸口,让他呼吸一滞,差点栽倒。白迅连忙扶住他的胳膊:“你慢点!”
“没事没事,站稳了。”陈义繁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痛感。小桃的话还在耳边盘旋,14次危险,他不是不怕,但一想到白迅之前蹲在走廊擦书包时的落寞模样,所有的退缩都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不能露馅——白迅本来就容易担心,要是知道他因为保护自己受了这种看不见的罪,只会更自责。
两人走出校医室时,夕阳已经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风里带着傍晚的凉意。白迅走在他身边,时不时侧头看他,眼神里的担忧丝毫未减:“要不你先回家休息,我自己去拿就行,不会有事的。”
“那可不行。”陈义繁拍了拍他的肩膀,左手用力按着右手手腕,确保袖子不会滑落,“说好了护着你,就不能食言。”他的笑容看着灿烂,可只有自己知道,右手的灼痛已经快让他失去知觉,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小桃还在小声念叨着“宿主大大真的太冒险了”,他却直接切断了短暂的沟通,目光警惕地扫过路边的拐角——刚才那伙人的狠劲还在眼前,他必须时刻留意。
白迅还想说什么,却被陈义繁推着往教务处的方向走。陈义繁走得不算慢,可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只能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撑,心里默默盘算着:下次危险不知道是什么,得提前盯着白迅,不能再让他陷入被动。
走到教务处门口,白迅进去拿成绩单,陈义繁靠在墙上等他。他终于敢稍微松开右手,却还是不敢展开手掌,灼痛感让他的指尖不停颤抖。小桃的担忧再次传来:“宿主大大,你真的要坚持吗?下次惩罚可能是电击或者刺痛,比烫伤还难扛……”
“嗯,坚持。”陈义繁在心里简洁地回应,咬着下唇把痛呼压成闷哼,直到听见白迅的声音,才又立刻恢复了镇定,把右手藏好。
“拿好了!”白迅跑出来,手里举着两张成绩单,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我们都考得不错!”
“是吗?那挺好。”陈义繁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左手的温度落在白迅的发顶,温和又安稳。没人知道,他藏在身后的右手正承受着炼狱般的灼痛,更没人知道,还有14次未知的危险在等着他,而他早已做好了强撑到底的准备。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白迅叽叽喳喳地说着成绩的事,陈义繁偶尔应一声,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只有当白迅转头看向别处时,他才会皱紧眉头,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与坚定——这份无声的守护,他打算一直瞒下去,哪怕要扛过那14次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