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庆公主并非南周皇室子弟,而是赵晟极的大女儿,也是唯一的千金。
赵晟极在军中黄袍加身时,为提振士气,赐予了手下人许多封号出去,连子女也没放过。
大公子晋升太子。
大小姐获封昭庆公主。
小儿子,也即昭庆一母同出的弟弟,封为“滕王”。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李明夷想要寻一座遮风挡雨的靠山,有许多个选择,但他思来想去,认为大颂皇帝的这位千金,长远来看,是最好的目标。
当然,高收益也伴随高风险,找上昭庆,固然一劳永逸,却也将自身置于了聚光灯下。
但……刀锋上跳舞这种事,从他折身返回京城那一刻起,就已不再畏惧。
“如果没记错,这个时候,她该在宁国侯府。”
李明夷辨认了下方向,与温染朝侯府走去,一路上,只见往日繁华的街巷,冷静的如一座空城。
不时望见一股股叛军队伍,横行无忌,闯入宅邸,破门抓人。
甚至有火光升起,不知哪里的宅邸燃烧着。
恐怖气氛,笼罩全城。
也幸亏赵晟极治军极严,且政变顺利,否则城内只怕要乱上百倍。
二人避开一支支叛军,跋涉在大街小巷里,途经一间上锁的,售卖文房四宝的商铺时,李明夷停下脚步,让温染以内力震开门栓,独自潜入其中。
“距离侯府不远了,我听到前方有大批叛军动静。”
温染守在商铺门口放风,见他出来,凝重说道。
李明夷点了点头,道:“我独自上门,你在这附近潜藏着。”
温染挑起眉毛:“那很危险。”
李明夷笑着安抚:“你这个大高手明晃晃地跟着我,才更危险。
放心吧,哪怕我暴露了,他们也不会伤我,只会抓住我。你留在外头,若察觉不对,也好营救我。”
温染想了想,没有反驳。
只是……
潜伏回城已足够大胆,如今更要独闯龙潭,她想不出,眼前的皇帝要做什么。
“放心,我不打无准备之仗。”李明夷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低声叮嘱几句。
温染安静听完,又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才纵身一跃,轻盈如狸猫,无声跃上屋脊,而后身躯一点点消失,如同被橡皮擦擦掉一般,消失不见!
并非真的不见了,而是一种极高明的轻功身法,藏匿在暗处。
看的李明夷眼热不已,武人都这样了,那掌握修行法门的异人,又该如何?
摇了摇头,将杂乱念头抛开,李明夷整理衣冠,迈步出了街巷。
俄顷,拐入宁国侯府正门。
此刻,偌大侯府大门紧闭,正门外,有两列叛军如标枪伫立着,一片肃杀。
“来人止步!”
门口一名军官厉声呵斥,长刀出鞘,指向前方巷子内,孤零零踏雪走来,穿着棉衣的少年。
“此乃重地,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其余叛军,同样虎视眈眈盯着他,群狼环伺般,仿佛一个回答不对,就要将他撕咬成碎片。
李明夷不慌不忙,停下脚步,朗声道:
“昭庆公主可在侯府中?我乃滕王殿下门客,奉滕王之命,前来传信!”
滕王殿下的门客?
叛军们一愣,大将军的三公子喜欢养门客,他们是知晓的。并且,整个军中何人不知,滕王殿下与昭庆公主姐弟情深?
为首军官收刀归鞘,敛去杀气,但仍不乏警惕:“既是殿下门客,可携带验证身份之物?”
这个关节,马虎不得,篡权乃是杀头的买卖,无人敢马虎。
李明夷摇头道:“事发仓促,未携殿下手令。”
说出这句话,叛军们果然脸色微变,李明夷却不急不缓,淡淡道:
“不过,这里有一封书信,只需呈送公主面前,一看便知。”
说着,他伸手入怀,将一个刚写好的信封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