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LOONG 第5章 相依为命与追猫(1/3)

第七难——磨难之难

男一号送来的黄连素与口服补液盐救回了母女俩的命。然而,药物无法驱除母女长时间所承受的磨难。

女人不再去做指导。团长派人来请了几次,没有说动。她继续教女儿钩织窗帘。只是现在她们钩织的窗帘花纹更加密集,有些密不透风的感觉,她也比以往更加沉默了,只是在与女儿讨论图案的纹路时才不得不含糊地说上几个字。两人相互交流时不用大声说话,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可以心领神会。她们有时又相互默契,谁也不说话,好像一说话就会带来什么意想不到的灾难。房间里静悄悄的,时间仿佛停顿下来,只有写字台上的马蹄表滴答滴答从容不迫的脚步声表明世界还活着,并不紧不慢的向前踱着。

这一天,早饭后,女儿没有参与妈妈的钩织工作,出去不知找谁玩去了。孩子们在大院里玩耍相对安全,家属院中都住着熟人,很少有外人进来。

女人将钩针拿起几次,又都放下。在屋内转了几圈,在房门前停下脚步,抬头观察房门上方的玻璃窗有好一会儿。然后,又在四下里寻找什么,但四壁如洗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出想要的东西。

她坐回床上,从线筐里拿出成团的细线,开始整理,从床头绕到床脚,又从床脚绕到床头,来回往复,几乎有上百次。缠绕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

当她从系在天窗窗框上的绳套中滑落下来时,脖子上被勒出了血印,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爬起来,再次开始在床上更快地缠绕她的线绳。

当她再次站上椅子向门上的玻璃窗的窗框系绳子时,女儿突然从外面推门闯入。

“妈妈,你在干嘛?”女儿大张着嘴巴仰头看着她问道。

“我在,我在,修窗子,你——看不见吗?”她慢条斯理地小声说。

“那你怎么哭了?”

“啊,我没有哭,妈妈没有——”

女人从椅子上缓缓地下来,腿软得差点跌倒。

“我感觉还是有什么原因——”孩子讲完这句话,感觉自己开始长大。

女人望着女儿,若有所思,轻声说:“原因?就是,因为你是妈妈最好的宝贝。”

她逐渐镇静,站定在那里。她还想挪动一下脚步,但好像脚下生了深深的根。

置于颈项的透明“隐忍之鳞片”重要至极,如果断了命脉,也就没有了未来。

苗红整日里随母亲在家里钩织门帘与窗帘。日复一日这样的劳作,她没有感到任何烦闷,倒是自然而然地沉浸在这样温馨的生活中,认为理所当然。

母亲教她如何用钩针,如何编织花朵、石榴、蜻蜓、瓢虫、风车、小房子等等各种花纹图案。实际上,她很快就能够做得很好,甚至编织水平与母亲不相上下,只是由于她的手还小,手指不够长或者力道不够,有时又擅自要探索不同的织法,使钩织出来图案的比例有时会稍有失调。每当此时,看着两人作品对比的鲜明反差,娘儿俩就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拆开合作钩成的东西,重新开始。如果又犯了类似的错误,则再次拆开,再次重新开始。有的作品拆开又钩织了不知道多少次,直至完美到无可挑剔的程度。

女儿总是喜欢细细地观看母亲纤细白嫩的手指精巧地捏着被磨得银光闪亮的钩针,灵巧地将白线往复编织成一条条小辫儿的样子,再将小辫子编织成变化多端的图案。有时,她会去扒着那双美丽的手去看被遮住的图案,借机多抚摸一下妈妈纤细的手指与白皙的手腕,感受那种润滑的腻腻的感觉。

妈妈似乎对女儿的小心思心知肚明,就将她的小手儿放在自己的手心上,轻轻地抚慰,后来,再抚摸几下她的头发,亲吻一下她的额头。女儿就会捧起妈妈的手尽情地亲吻,贪婪地用小鼻子使劲儿吸入那好闻的气味儿,娘儿俩就会嘻嘻地笑在一起。

每当此时,女儿会更加清晰地闻到母亲馨香的气味。这种味道总是让她感到十分舒适,天气阴冷的时候,母亲的气味儿使她觉得很温暖;天气热的时候,母亲的气味儿使她觉得很是安全;她愿意总能沉浸在这种令人迷醉的味道里。

只有那一次,妈妈高高在上修理房门上面的玻璃窗时,她身上的气味很是奇怪,她很不喜欢。妈妈哭过之后的第二天,她又逐渐找回了妈妈的美好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