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铃响 狼尾草坡(2/2)

初阮芊看着她的背影笑出声,转头时,撞进初艾特伦的目光里。他浅金色的眼瞳里映着成片的狼尾草,像落满了细碎的星光,臂弯的盟约痕在光线下轻轻颤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她好像不怕了。”初艾特伦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点释然。

“是我们都不怕了。”初阮芊纠正道,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臂弯的盟约痕。那里的温度顺着指尖传来,像一股暖流,淌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初艾特伦忽然抓住她的手,往山坡深处走去:“我带你去个地方。”

山坡背面藏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初阮芊跟着他钻进去,闻到一股淡淡的松脂香——洞里堆着些干草,墙角放着个破旧的陶罐,罐口插着束干枯的月露草,显然是有人长期住过的痕迹。

“这是我母亲当年住的地方。”初艾特伦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她从冰窖逃出来后,就躲在这里,每天晚上都会去谷口看看,看有没有银狐族的人活下来。”

他从陶罐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零碎的东西:半块银狐族的玉佩,上面刻着个小小的狐狸头;一根磨损的狼牙棒,显然是白狼族的武器;还有几张泛黄的兽皮,上面用炭笔画着两只手交握的图案,一只带着狼爪,一只带着狐毛。

“这是……”初阮芊的指尖抚过兽皮上的图案,忽然想起密道里的盟约刻痕。

“是两族的孩子们画的。”初艾特伦拿起那张兽皮,指腹摩挲着交握的手,“我母亲说,当年狼族和狐族的幼崽总在一起玩,会把彼此的印记画在兽皮上,说这样就能永远在一起。”

初阮芊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图案,忽然觉得眼眶发烫。她想起狼崽们围着银铃打闹的样子,想起银铃给雪团舔毛的温柔,原来有些羁绊从来不需要刻意维系,就像狼尾草的根,在看不见的地方早已紧紧缠绕。

“我们把这些带回去吧。”她把兽皮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等打败教廷,就把它们挂在祭坛的月核石旁,让所有人都知道,两族的孩子是怎么相处的。”

初艾特伦点头,拿起那半块银狐族的玉佩,递给她:“这个你收着。”玉佩的边缘很光滑,显然被人摩挲了无数次,“我母亲说,它和你母亲的玉佩原本是一对,合在一起,就能召唤两族的守护灵。”

初阮芊接过玉佩,与自己怀里的狼头玉佩放在一起。两块玉佩刚一碰触,就发出淡淡的金光,银狐与银狼的图案在光中交叠,像在完成一场跨越百年的相拥。

山洞外传来银铃的呼喊声:“烤肉好啦!再不来就被狼崽们抢光啦!”

初艾特伦拉起她的手,往洞外走去。阳光穿过藤蔓的缝隙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初阮芊手腕的狼爪痕与他臂弯的狐尾纹在光中呼应着,像两朵并蒂而生的花。

山坡上,狼崽们正围着石板打闹,银铃举着块烤得金黄的兔腿,看见他们出来就高高举起:“快来!我抹了月露草汁,可香了!”

初阮芊走过去,接过兔腿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银铃的手腕。那里的皮毛下,一道淡淡的银色纹路正在慢慢浮现,像条细小的狼尾草,往胸口的疤痕延伸——盟约痕,果然在生长。

“你看!”银铃也发现了,兴奋地举起手腕,赤红色的瞳孔里闪着光,“它长出来了!它真的长出来了!”

初艾特伦咬了口兔腿,看着银铃手腕的纹路笑了。他臂弯的盟约痕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银光更亮了些,狐尾纹路轻轻颤动,像在回应着远方的呼唤。

初阮芊抬头,望向谷外的远方。那里的天际线有些模糊,像是有乌云在聚集——审判长不会善罢甘休,教廷的大军或许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此刻,她看着山坡上成片的狼尾草,看着身边交叠的身影,忽然觉得那些乌云根本不算什么。

狼尾草的根扎在土里,盟约的根扎在心里。只要根还在,就总有破土而出的一天。

风穿过谷口,吹得狼尾草沙沙作响,像无数只手在轻轻摇晃,又像无数个声音在低声诉说着什么。初阮芊低头,看着胸口的两块玉佩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忽然明白,属于他们的故事,从来不是孤军奋战——那些埋在土里的魂,那些刻在石上的痕,那些长在血里的印,都在陪着他们,一起走向未来。

雪团忽然跳到初阮芊的肩头,用毛茸茸的尾巴扫她的脸颊。她笑着把它抱进怀里,抬头时,看见初艾特伦和银铃正看着她,眼里的光比朝阳还亮。

“吃完烤肉,我们去密道把兽皮挂起来吧。”初阮芊说,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好!”银铃立刻响应,尾巴晃得像朵盛开的花。

初艾特伦没说话,只是朝她伸出手。初阮芊握住他的手时,感觉他臂弯的盟约痕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像是在说“我们一起”。

狼尾草在风中轻轻摇晃,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远处的乌云还在聚集,但谷口的阳光却越来越亮,仿佛在预示着,总有云开雾散的一天。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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