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才撇嘴:“花儿早晚自会开,何必多此一举?林兄此举,岂非揠苗助长?”
“非也非也。”林闲摇头,“王贤弟此言差矣。顺应天时是常道,但若能稍加引导,改善其境,令其长得更好,有何不可?便如圣人教化万民,不也是要因材施教,创设良好环境吗?难道也成了‘揠苗助长’?” 他巧妙地把种花提升到了“教化”的高度。
几人被噎了一下。张秀才不服:“即便如此,我辈读书人,当志在庙堂,心系黎民。林兄却沉溺于此等微末小道,岂非本末倒置?”
林闲闻言,哈哈大笑,指着棚里的花苗:“张贤弟,你口中心系黎民,可知黎民最需要什么?是吃饱穿暖!是安居乐业!我这花,虽不能果腹,却能制出上好香皂,让人洁净少病;能提炼香精油,安神醒脑,甚至售卖换钱,改善民生。这难道不是实实在在的‘黎民’所需?难道只有整日空谈道德文章,才算心系黎民?我倒觉得,能让百姓用上便宜好用的香皂,比某些人写一百篇《悯农诗》都实在!”
这话可谓尖锐,直指这些秀才空谈的弊病。几人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李秀才强辩道:“纵然有用,也是奇技淫巧,终非正道!”
“奇技淫巧?”林闲挑眉,拿起一块刚脱模的茉莉香皂,“贤弟,你洗手沐浴用何物?胰子?皂角?可知其为何能去污?这其中的道理,便是‘格物致知’!圣人也讲‘格物’!我看贤弟是只知‘致知’,却忘了‘格物’之本了!这学问啊,不能只飘在天上,还得接地气! 否则,就成了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说得再天花乱坠,于国于民何益?”
他顿了顿,看着眼前几位面红耳赤的年轻秀才,语重心长地加了句:“诸位贤弟,老夫痴长几岁,奉劝一句:这做人做事做学问,都不能太‘何不食肉糜’啊!得多下来走走,看看老百姓是怎么过日子的!”
这一番连消带打,既有道理又夹枪带棒,还把对方讽刺为不食人间烟火的晋惠帝,怼得几位秀才哑口无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们本想来看笑话,结果反被教训了一顿,还句句在理,无法反驳。
最终,几人讪讪地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走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敢再来“瞻仰”林案首的“微末小道”了。
林闲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摇了摇头,对闻声出来的儿子笑道:“承宗,看见没?这就叫‘夏虫不可语冰’。跟他们说大棚增产、香皂惠民,他们只觉得你俗。殊不知,真正的学问,是能让日子过得更好的学问。走吧,咱还是继续研究咱的‘奇技淫巧’去,早点把香水弄出来,那才叫雅俗共赏呢!”
林承宗看着父亲,眼中崇拜的小星星又冒了出来:“爹,您说得太对了!他们懂什么!”
坡地上,大棚里的玫瑰和茉莉幼苗,在温暖的“小气候”里悄然生长。
而林闲的“奇技淫巧”之路,也在这些不解和嘲讽中,越走越坚实。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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