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蠕动,泥土翻涌间,一个漆黑的泥潭骤然出现,散发着腐臭的腥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扩张。
下一秒,无数残破的躯体从泥潭中缓缓爬出。
有人穿着早已腐烂的修士长袍,胸口破开一个狰狞的血洞,显然是被挖去了心脏。
有妖浑身覆盖着断裂的鳞片,本该闪烁灵光的眼睛处只剩两个空洞的血窟窿。
还有些生物连形态都已模糊,只剩扭曲的肢体在地上拖拽,每挪动一步,都留下一道黏腻的黑痕。
“杀!”
牧清寒目眦欲裂。
不等最前面那具人类傀儡完全爬出泥潭,他猛地踏前一步,剑光一闪,傀儡的头颅便滚落在地,黑红色的污血从脖颈断面喷涌而出。
可那无头的躯体竟没有倒下,依旧凭着本能向上攀爬,滚落在旁的头颅还在不停张合着嘴巴。
白衣在尸群中剧烈舞动,宛如一朵在血污中挣扎绽放的残莲。
牧清寒的剑越来越快,剑光闪烁间,不断有傀儡的肢体被斩断,黑血与腐肉溅满了他的衣袍,原本洁白的布料早已被染成斑驳的暗红。
“你们全都得死!都给我死!”
他的嘶吼声越来越嘶哑,喉咙里涌上的血腥味让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了刀片。
可这些傀儡本就是没有意识的死物,哪怕头颅被斩、肢体断裂,残躯也能凭着某种诡异的力量重新拼接,再次嘶吼着扑上来。
锋利的爪牙划过牧清寒的手臂,带起一片血肉;坚硬的骨节撞在他的胸口,让本就断裂的肋骨传来更剧烈的疼痛。
他的身上渐渐布满了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淌,浸湿了衣袍,滴落在地上,与傀儡的黑血混在一起,汇成一道道污浊的小溪。
但牧清寒浑然不觉,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挥剑、斩杀,只剩下那一句不断重复的、嘶哑的嘶吼。
“杀…杀…杀!”
**站在远处,嘴角微微上扬。
看来这样,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得到他了呢。
真期待啊…
涂山
餐桌之上
涂山雅雅的身体却骤然僵住,一股尖锐的痛楚毫无征兆地从心口炸开,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
她猛地捂住胸口,身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破碎。
“怎么了雅雅姐?”
涂山容容最先察觉到不对,她慌忙扑到雅雅身边,轻轻拉住她的衣袖,声音里满是担忧。
红红也迅速放下手中的糕点,快步上前扶住雅雅摇摇欲坠的身体。
“雅雅!你没事吧?怎么了?”
雅雅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眸,只有滚烫的泪水不断砸落在地板上。
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断断续续地从喉咙里挤出来。
“我…我的心忽然好痛…姐姐,容容,我忽然…忽然好难过,我…我…”
话未说完,她猛地抬起头,那双灵动的眼眸此刻已满是泪水,通红的眼眶里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她紧紧抓住容容的手臂,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我感觉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离我而去,我好害怕…这种心痛的感觉,我从来没有过…心好痛…”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啊…”
“是…是牧冰块?”
“对…对!”
“一定…一定是牧冰块出事了!”
涂山雅雅踉跄着后退一步,心口的痛楚愈发剧烈。
她望着窗外,泪水模糊了视线,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牧清寒那张总是冷冰冰的。
他一定遇到危险了,还是危及生命的危险!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她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牧冰块…”
“牧冰块…”
圈外
**的眉梢轻轻蹙起,眼底的玩味淡了几分,多了丝诧异。
方才还如疯魔般挥剑的牧清寒,竟在这一刻骤然停住了动作。
剑尖悬在半空,剑身上的血珠还在顺着刃尖缓缓滑落,滴落在地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他整个人却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嗯?发生什么了?
我的玩具…已经坏了吗?
我还没开始玩呢,真没意思。
牧清寒依旧没有动。
他只是垂着头,目光直直地落在剑刃上那抹正在滑落的殷红。
血液顺着剑刃表面蜿蜒而下,像一条细小的血蛇,最终在刃尖凝聚、坠落,砸在满是腐污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与杀意,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空洞,仿佛连周遭扑来的傀儡嘶吼都听不见了。
与此同时,刚刚耳畔旁响起的声音再次出现。
“叮铃铃…”
那铃声很轻,却带着穿透一切喧嚣的力量。
像是初春融雪时檐角滴落的冰珠,又像是深谷里山泉撞击岩石的脆响。
瞬间驱散了他脑中…翻涌的杀意。
“叮铃铃…”
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似乎更近了些,仿佛就萦绕在他的耳边。
牧清寒的身体微微一颤,紧绷的肩膀竟缓缓放松了几分。
他混沌的意识像是被这铃声唤醒了一角,脑海里开始断断续续地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涂山的桃花、雅雅的笑颜…
还有那…系在手腕上的铃铛。
“喂,你答应好的,一定一定一定要来找我!”
“来…来找…找你…”
“叮铃铃…”
“叮铃铃…”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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