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萧瑀被贬了吗? 1 001(2/2)

言外之意,等他三个月后真瘸了再哭再忧也来得及。

受伤的儿子心宽,当爹的萧荣做不到,问医无用,萧荣换了一身布衣偷偷去京城第一名刹上香了,捐了一大笔香油钱,再抽了一个签请声名远播的主持为他解签。

此事萧荣只准备告知两人,一是妻子,一是他的三子萧瑀。

因此,萧瑀被父亲的长随引到书房后,便在父亲递来的宣纸上看到了两句话:世事无常终有报,速向隐微求改悔。

萧瑀放下信纸,看向父亲。

萧荣叹道:“这是我去寺里为你大哥祈福时求的签,你能看出何意吧?”

萧瑀:“……战场上刀枪无眼,父亲身为武将,岂可信报应之说?况且大哥为人正直,何曾有愧于人?”

萧荣那张不算太老的老脸上青红变幻,半晌才豁出去似的瞪着儿子道:“不是你大哥有愧于人,是你老子我二十多年前还是个小小百户时曾经跟一个好兄弟许下娃娃亲的承诺,结果许完不久他受伤回老家了,我立了战功封侯进京,你爹我一朝得势,觉得他家闺女配不上我的大儿子干脆跟他断了联系!如今你大哥受的伤跟我那兄弟当年受的伤一模一样,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这长长一段话里混杂了自揭德行之亏的难堪与连累儿子受伤的悔恨,萧瑀却始终平静,等父亲涨红的脸恢复正常,等父亲颓然地坐回椅子上,萧瑀才淡然道:“真有因果报应,也该报应在父亲身上,大哥的伤只是巧合。”

萧荣:“……”

或许是年纪大了,或许是更在乎大儿子的腿伤,萧荣窝窝囊囊地咽下这口气,跟儿子商量正事:“不管该谁遭报应,我对不起那兄弟是吧?”

萧瑀默认。

萧荣:“既然犯了错,我就该弥补是不是?”

萧瑀继续默认。

萧荣:“我派人去查过了,我那老兄弟一共生了二女一子,大女儿就是跟你大哥订娃娃亲的那个,今年都二十四了,嫁了一个小有家产的俊秀举人,跟你一样等着明年春闱的,且膝下儿女双全,人家夫妻恩爱生活美满,料想不愿意抛夫弃子再改嫁你大哥。”

萧瑀听懂了,皱眉道:“你要我娶他家的小女儿?”

萧荣理直气壮:“是,父债子偿,你大哥二哥都娶妻生子了,就你还单着,舍你其谁,除非你不认我这个老子。再说他家小女儿年方十六,花容月貌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我当年嫌贫爱富背信弃义,你堂堂读书人,该不会也有着跟我一样的毛病吧?”

萧瑀驳斥过父亲的很多歪理,这次却难以反驳,因为父亲确实毁了与对方的娃娃亲之约。

萧瑀今年二十二了,虽然他没有想过娶妻之事,却也知道自己到了成家的年纪,早晚都要听从父母的媒妁之言,而他确实如父亲所说,做不出嫌贫爱富之举。

沉默片刻,萧瑀道:“父亲愿意弥补过错,对方却未必愿意高攀你侯府之门,倘若他们拒绝这门早已默认废弃的婚约,父亲又当如何?”

萧荣费力从记忆深处捞出老兄弟憨厚的面容,叹道:“那就看他的意思了,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他。”

报应之说,他平时也不信,轮到自己最器重的长子有瘸腿的可能,萧荣只能宁可信其有,无论是让老三娶老兄弟家的小女儿,还是补偿老兄弟一笔巨财,只要能换回一丝丝让老大康复的可能,萧荣都愿意去做。

“他家在扬州,今日你且陪陪你娘,晚上再收拾两身衣裳,明早便随我出发,早定下补偿事宜,证明我悔过心诚,你大哥的腿便早有完全康复的希望。”萧荣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一切行程安排都做好了,只差老三这东风就位。

萧瑀扫眼父亲青黑的眼底,没再争论此行与大哥伤势的关系,提醒道:“皇上那里告过假了?”

萧荣:“当然。”

没有皇帝的允许,文武官员谁也不可擅自离京,最多休沐、官假日在京郊短游。

次日一早,萧瑀带着长随来正院拜别母亲,得知父亲已经去府门外等着了,他不好与母亲多说,匆匆告辞。

京城离扬州有千百里之遥,萧瑀以为父亲会乘坐马车亦或是走河道,谁知到了门外,只看到四匹骏马。

萧荣一身常服高坐马背之上,瞧出神仙郎似的老三寻找马车的眼神,萧荣终于笑了,一手握缰一手甩了下马鞭:“坐马车太耽误工夫,咱们骑马快行最多半个月就能到扬州,怎么,你读书人身子娇气,骑不惯马?”

他能在皇上那里请的假也是有限的,真不能在路上耗费太久。

萧瑀微微抿唇,无视父亲幸灾乐祸的笑,身姿利落地跨上不知多少年前父亲送他的那匹黝黑骏马。

秋风习习,父子两个分别带着一个精壮护卫,就此出发。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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