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狸接过布片,她指尖捏着焦脆的布料道:“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我们不查,就没办法从这里出去,自己的性命都得不到保障,也无所谓是不是要得罪谁了。”
两人都知道,他们此刻,已然是走到了破釜沉舟的那一步。
两人不再耽搁,从破洞钻出去以后,趁着没人注意,快速往镇里的方向走。
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地上,却驱散不了他们心里的沉重。
他们知道,接下来的两天,会是一场硬仗,不仅要和镇长斗,还要和整个雾影镇的麻木对抗。
而此时的宝瓷斋里,胡掌柜正坐在柜台后,他手里摩挲着一块绿色的狐形玉佩,玉佩泛着淡淡的绿光。
他抬头看向窗外,眼神阴鸷。
刚才他看到胡文星和吴卫一直在铺外徘徊,行为怪异。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今晚就要把那两个外乡人练成俑,绝不能让任何人坏了两日后的送俑大计!
——
晨光斜斜切过客栈的八仙桌,把粗瓷茶杯的影子拉得老长,杯沿凝着的水珠“嗒”地滴在草图上,晕开一小片墨痕。
李慕狸指尖刚按上那片湿痕,就见吴卫掀着客栈的布帘冲进来,风把他的青布长衫吹得呼呼响,手里攥着的帕子都湿透了。
他往额角一抹,汗珠子顺着下颌线往下滚。
“计划得改,胡掌柜中午没去茶馆!他刚刚被人喊去县衙了,说是镇长要找他议事,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筹谋被发现了?”
这话落进空气里,桌上的几人都顿了动作。
苏卫山刚端起的茶杯悬在半空,茶沫子晃出圈儿。
胡文星手里的笔停在纸上,墨汁洇开一个小黑点。
顾砚辞指尖捏着的桃木片,边缘都被无意识地掐出一道白痕。
只有李慕狸,看上去稍微冷静一点。
“我觉得不会,但现状对我们来说也绝不会太好。”
李慕狸也同样这般认为,她指尖有意识摩挲着草图:“我们的计划要做出调整,胡掌柜去了县衙,铺里只剩伙计,这也是个空当。
但他随时可能回来,我们得有人盯着县衙的动静,为我们放风,让我们的计划可以更顺利的进行。”
顾砚辞把桃木片放回布包,他指尖在桌沿轻轻敲了敲。
“县衙到宝瓷斋就三条街,他要是骑马,一炷香就能到。
得有人在衙门口守着,确定他什么时候出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给我们一个明确的信号,我们在铺里才好脱身。”
“我去。”
胡文星立刻接话。
“我知道小路,弯弯绕绕的比他骑马走大路快,我再带一个哨子,快到的时候就吹响,为你们争取最多的时间。”
李慕狸点头,视线转向苏卫山和吴卫,嘴角牵起一点浅淡的弧度。
“你们俩还是去宝瓷斋订瓷碗,现在就去。
你们慢慢挑,把挑剔的样子做足,比如嫌花纹太浅,釉色不够匀,让他围着你们转,顾不上注意后院。别起冲突,只要把他的注意力缠住就行。”
苏卫山闻言,立刻来了精神。
他伸手拍了拍吴卫的肩膀,指节在他胳膊上轻轻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