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戴着斗笠的人影。
他（她？）身着圆领缺胯衫，腰佩长刀，另一侧垂落的腰牌，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呈现出一个大大的“良”字。
斗笠下，一双冷漠的眼睛扫视着满地尸体。
他眯着眼，似乎在感知着什么，渐渐的，走到了先前三名符兵爆炸的区域。
俯下身体，伸出手指，从地面捻起一点沾染硫磺烟味的泥土，他深吸口气。
“是‘术’的味道。”
又继续向前，他很快走到骑兵首领的尸体旁，语气流露出明显的惊讶：“箭伤？”
“堂堂【兵序列】的踏足者，竟死于一支普通的箭矢？”
“其他的骑兵，也死于脖颈处的一箭毙命。”
“有意思。”
“没想到目标身边，竟有这等神射手。”
“但即便如此……”
他抬起头，不知用了何等手段，精准锁定了车队离去的方位，喃喃自语：“花神传人，你，依旧逃不掉。”
……
“大唐立国近三百载，已不复往日荣光。”
“昏君当道，百姓民不聊生，北方有义军揭竿而起，行莽雀吞龙之举，天下纷争四起。”
马车车厢内，黄采芍轻声开口：
“王朝鼎盛之际，除【兵序列】与【文序列】外，其余【序列】，皆被打作旁门左道。”
“可如今王朝动荡，大唐气数跌至立国的最低谷，连带着作为护国重器的龙虎气和文气，威力都大打折扣，无力再镇压四方。”
“相信莫先生也猜到了，我同样也是序列者，只是我所行之序列，不比【兵序列】能征善战，哪怕是不受王朝气数加持的【兵序列】，只是略懂医术，外加一些奇淫巧技。”
“因而，我需要一些‘护法卫’，来抵挡近身冲杀的序列者。”
“黄队长等人，虽身手矫健，但技艺依旧处于凡俗阶段，阻挡世俗纷争还行，遇到序列者，毫无抵抗之力。”
“唯有似莫先生您这般，技艺通神之辈，方能以凡人之躯，插手序列者之争。”
女方士双眼一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莫文：“我需要您的帮助。”
“同时，我也能为您提供立足之所与足够的资粮。”
“甚至，若您想要踏足序列之路，我黄家除了不外传的【术序列】外，还掌握有一些其他序列的入门之法。”
这一番话，可谓真心实意，诚意满满。
莫文听完，说不心动是假的。
如今的他，无处可去，有一安身之地，搞清楚这个世界的具体情况，再从女方士这边，搞到序列入门之法，简直再好不过。
更别说，黄家对流民的庇护之举，可与他的三观吻合——虽然黄家的庇护，只局限于不驱赶流民，但在这乱世之中，已是难能可贵。
但莫文仍没有应承下来。
他沉声道：“黄姑娘，你的诚意我感受到了。”
“能否再给我点时间，郑重考虑下？”
“当然。”见莫文没有立即答应，黄采芍略有失望，但仍语气诚挚的说道：“此等大事，自然要反复斟酌再做决定。”
“再过几个时辰，就能抵达修水城了，届时车队应在客栈中暂作歇息。莫先生若愿意成为我黄家供奉，可随时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