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礼接过来一看,片刻后狂笑不已。
“大人这是?”
“本官有法子给他们一个家了!”
方正礼捏着那几页纸,就要起身离开,忽然伸手在纸上一捻,放在鼻尖嗅了嗅。
陈行无语。
你这老小子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不该机灵的时候就显得你能!
“不对……这些藏书老夫每本看过不下十遍,更何况这几页纸尚存墨味,写下绝对不过一夜。”
方正礼将这几页纸一一摆在桌面上。
陈行看着上面功分制三个大字,正准备开口承认。
就见方正礼一拍脑门,眼含热泪,“莫不是我儒家圣人显灵,藏此法与我,好要让我教化民众……”
陈行:嘿,你老小子真是个天才!
……
接下来一连十几天,方正礼事必躬亲,身上白袍早就染成灰色。
将这罪营在周边分作大小七处聚集地。
功分制在陈行手里只是个雏形,这几日经过方正礼亲自增减,早已写的明明白白,一天挣多少分,可以得温饱,再得多少分可以换取一件棉衣……
这些举动,无一不是在跟这些罪民讲清楚,如何安家,如何落户,如何养妻儿老小……
起初还有人趁夜逃窜,可随着第一个聚集地被方正礼亲笔题名平安村后,便再无一人离开。
河畔上,时不时就响起悠长的号子,男人们齐心协力拉石头,女人们则挖黄泥,做砖坯。
就连小孩都到处跑着挖野草,往黄泥里放。
而李忠良,眼见不能阻止这位经略使,于是在三日前就带队离开。
临行前拉着陈行对方正礼好一通埋怨。
在他眼里,陈行可是好几次都劝方正礼离开的。
可他不知道,陈行只是在给他这个金主提供情绪价值,陈行心里门清,在这地方没弄好以前,方正礼绑也绑不走。
“大人爷爷,给……”
一个光着屁股的小孩跑过来,递给方正礼一个草环。
方正礼笑呵呵接过来,瞧着编的细密,忍不住夸赞,“小牛儿的手艺真不错啊。”
“那是当然了。”
名叫小牛儿的孩子得意抬头,“我爹可是俺们县顶好的篾匠,那时候县令老爷都用俺家的竹筐呢……”
一句话出口。
陈行瞥了眼身体陡然僵硬的方正礼,默默叹气一声。
然而接下来,预料之中的质问并没有出现。
“大人爷爷,您怎么哭了?”
“沙子迷了眼……去玩吧……”
“哦。”
小孩屁颠屁颠跑走。
方正礼背对着陈行,捧着草环哭诉道:“书上不是这么写的,这么做是不对的……”
不远处,陈行抱刀而立,望着远处树荫下的老人,表情看不出喜怒。
黄土埋到眉毛的老人是个书呆子,陈行信。
这个书呆子不通人情世故,陈行也信。
可要是说这多日来,这个书呆子还看不出这些所谓南疆罪民讲得是哪国的话,他陈行打死也不信!
南疆乱战之后,哪里还能拉得出二十万罪民来?!
“大人,龙骧卫大将军,到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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