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礼坐在车架上,叹息道:“还不如到处走走看看,也算给张阁老一个交代。”
陈行不吭声。
这才离开庆宁不到五十里,对方嘴就没停过。
一会埋怨朝廷让他出来当经略使,一会埋怨自己下属都不爱搭理自己……
一路相安无事,直到十日后,临近黄昏时分,远处出现一个巨大的营地。
约莫有三千人左右。
徙南疆二十万罪徒俘虏到河中,自然不会是聚在一块。
而是像这种数百到数千人不等的营地,或是开垦荒地,或是营建城池房舍。
“大人。”
徐旺打探后来报,“是第六罪营,看守的是龙骧卫一位郎将,他们在此处修建河坝。是否绕行?”
陈行瞥向方正礼。
方正礼思索道:“去看看也好。”
于是车队不躲不避,直直往大营走。
路旁尸首开始越来越多,有瘦骨嶙峋的男人,但也有老人幼童。
直到这时,陈行才明白一件事。
二十万罪徒,不只是战场俘虏的敌军,盛朝是把南疆那些参与进攻的国家,所有百姓都贬为罪奴,给一起迁来了。
“怎能如此!不可如此!”
方正礼惊呼开口:“河中道不比其他地方,乃是天魔教所攻之地,怨气本就滔天,若再如此枉造杀孽,河中道阴脉何时才能平息?
快,让此营郎将来见本官!”
陈行一挥手,徐旺催马而去。
不多时,一队衣甲鲜明的骑士纵马而来。
为首者乃是一个满脸黑髯的大汉,离得还有一丈远,酒气就扑面而来。
“龙骧卫郎将李忠良,见过经略使大人,见过巡检大人。”
李忠良醉醺醺的拱手见礼。
陈行默不作声,方正礼则开始大呼小叫起来。
听完后,只见李忠良掏了掏耳朵,拱手道:“大人说的是,只是大将军与我等分下军令,三月为期,修成河坝。
大人须知,此乃军令,失期则斩!
末将几番催促,这群混账一个个都不肯出力,不得已才用重刑震慑。大人既然不允末将用刑,那敢问大人可有法子让他们三月之内,修成河坝?”
言语间并没几分恭敬。
经略使并无军权,他们只听命于龙骧卫大将军。
能过来见一面打个招呼,都算是客气了。
方正礼瞪眼,对方理直气壮对视。
“报!!!”
身后一骑飞速奔来,“丁队作乱!丁队作乱!他们破开营门,结伙渡河而去!”
李忠良闻言勃然大怒,怒吼道:“传我军令,丁队自上以下,皆斩!”
说罢一勒缰绳,带人飞速离去。
方正礼想了想,连连催促,“走,我们也去!”
陈行没着急动身,只是平静问了一句,“此时前去,大人的意思是要我巡检司,参与平乱吗?”
“大营靠山而立,占据大道,面前长阴河足有几十丈宽,他们一群罪徒拿什么渡河?
分明是被逼的活不下去。
去制止龙骧卫大开杀戒!”
方正礼焦急万分。
陈行顿首,再次开口询问。
“敢问大人,我等以何名义制止?”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