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之回头看了一眼被树立起来的旗帜,开口询问。
“没人了。”
陈行幽幽一句。
那日建康大比后,他跟天庆帝交谈,明白这次差事,得靠他们独立完成。
“没人?”
张庆之只觉得荒谬至极,“我大盛幅员辽阔,仅仅只是十二卫,任意抽出一支来,不比这归义军要强?更不必提各衙的高手,随便就能抽出来几十个中三品武者……”
“你也说了,是中三品。”
陈行淡淡一笑,“上三品呢?第三境呢?若不是为了安我的心,让我明白朝廷不是要坑我,怕是如你这般的宗师,朝廷也不舍得派出来!
有一个藏起来的二品武者,一个三境修士在,你想让朝廷拿多少高手的人命来填?
我能杀他们,可问题是我现在见得到他们吗?连影子都见不到!
三境修士,三品宗师,都是国朝之预备重器,更是朝廷威服四方的底蕴。你们这些人,再上一步,就是真真的国朝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说实话,朝廷愿意用你的命来安我心,我其实挺感动的。”
张庆之脸色一变,徒自生了好一会闷气,才冷哼道:“原来是这样,大帅知道也不该这样说出来,就不怕老夫心中埋怨吗?”
“你的心,多少年前就让先帝收了。”
陈行笑了笑,“难道我这么说,你自己琢磨不出来?埋怨朝廷?可能会,但朝廷有差事,你还能撂挑子?”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张庆之心里更堵了。
他算是明白君子可欺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他老实,他一根筋,就活该让你们瞎使唤呗?
想到这,他又想起了先帝。
要是先帝还活着,这常山侯是先帝给的,那他日后还能活得随心些。
可偏偏等他功成,先帝已经不在,立下再多的功劳,也终究无法抵清当年的不杀之恩。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臣欲报国,而恩主早去。
无他,唯有一生尽心竭力,不负当年龙撵囚车之语。
一行人走到城外,重整大军准备行军,却见城池外,人头攒动,摩肩擦踵之余,却又一片沉默。
“不能带着走,我们现在不能慢。”
张庆之肃穆道:“我们给他们留下了武器,留下了粮食,已经足够仁至义尽,若是再强行带着走,队伍只会越来越长,留给敌人的可乘之机只会越来越多。
你救此城,其他城怎么办?
若镇南王以民胁之,又当如何?
我们眼下不是携民渡江的汉昭烈帝,而是孤军深入大漠,只争朝夕的冠军侯!”
陈行没有理会张庆之,而是走到人群之前。
“我……就是陈行。”
真气催动,声传四方。
无数视线密密麻麻纠缠在他身上。
烈烈风中,只听他继续重复那句话。
“记住,我们来过,但绝不仅仅只是来过!”
说罢转身就走,大军随即开拔。
望着他们的身影,再无人上前一步。
片刻后,忽然无数道惊破云霄的呐喊在后方响起。
“必胜!”
“必胜!!”
“必胜!!!”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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