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牵缘:真假千金沪上行 第0112章水乡烈女(1/2)

黄老虎带来的打手像一群饿疯了的鬣狗,污言秽语混着棍棒砸向船板的声音,惊散了河面的薄雾。

莫老憨被两个壮汉死死按在船头,额头磕在粗糙的船板上,渗出血丝,他目眦欲裂地瞪着黄老虎:“黄爷!求您高抬贵手!这船、这网您拿走,留我们一条活路……”

“活路?”黄老虎嗤笑,肥厚的手掌拍着莫老憨的脸,“老子就是你们的活路!交不出例钱,就拿你女儿抵债!”

他话音未落,船舱帘子猛地被掀开,阿贝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窜了出来,手里紧攥着平日里剖鱼用的尖刀,刀尖在熹微的晨光下闪着寒芒,直指黄老虎。

“谁敢动我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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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的薄雾尚未散尽,水汽氤氲,将初升的日光滤得朦胧而清冷。往常这个时候,正是渔船归港,准备早市的喧闹时刻,此刻,莫家那条小小的乌篷船周围,却死寂得可怕。

黄老虎带来的七八个打手,清一色穿着黑色短褂,露出筋肉虬结的胳膊,像一群饿疯了的鬣狗,将小小的渔船团团围住。棍棒毫不客气地砸在船板上,发出“砰砰”的闷响,木屑飞溅。污言秽语夹杂着嚣张的呼喝,惊得邻近船家的狗都不敢吠叫,只夹着尾巴缩在角落里。

“莫老憨!你个老不死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个月的例钱,连本带利,今天再不交出来,老子就把你这破船拆了当柴烧!”一个獐头鼠目的打手头目,一脚踩在船帮上,船身猛地倾斜了一下。

莫老憨被两个壮汉一左一右死死按在船头,他挣扎着,粗糙的脸颊被用力抵在冰冷潮湿的船板上,磨破了皮,渗出的血丝混着泥水,看上去狼狈不堪。他努力抬起头,额角的伤口火辣辣地疼,眼睛却死死瞪着站在岸边,披着绸缎褂子,叼着烟卷的黄老虎,声音因屈辱和愤怒而嘶哑:

“黄爷!黄爷!求您……求您高抬贵手!不是我们不交,实在是……实在是打不上来鱼啊!这船、这网,您要是看得上,您拿走!只求您留我们一家一条活路……”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在这寂静的河面上传开,邻近几条船上有胆大的渔民悄悄探出头,看到这情景,又立刻缩了回去,敢怒不敢言。

“活路?”黄老虎嗤笑一声,吐出一口浓白的烟圈,慢悠悠地踱上跳板,走到船头。他身材肥硕,脚下的跳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蹲下身,用肥厚油腻的手掌,带着侮辱性地拍了拍莫老憨的脸颊,啪啪作响。

“老子就是你们的活路!”他眯着一双被肥肉挤成细缝的眼睛,里面闪烁着残忍而贪婪的光,“规矩就是规矩!交不出钱,那就拿别的顶账!”

他的目光淫笑地扫过微微晃动的船舱帘子,声音陡然拔高:“听说你家那个捡来的丫头,出落得挺水灵?正好,老子府上还缺个端茶送水的使唤丫头!把她交出来,这个月的例钱,就给你免了!”

“不!不行!”莫老憨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竟一时挣脱了压制,扑过去抱住黄老虎的腿,“黄爷!您不能这样!阿贝她还是个孩子!您不能……”

“去你妈的!”黄老虎脸色一沉,一脚狠狠踹在莫老憨的胸口。

莫老憨闷哼一声,向后跌去,重重撞在船舷上,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黄老虎啐了一口,“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进去把那丫头拖出来!”

“是!”几个打手狞笑着,摩拳擦掌就要往船舱里冲。

就在那脏手即将触碰到舱帘的刹那——

“唰!”

舱帘猛地被人从里面一把扯开!力道之大,几乎将整个帘子扯落。

一道纤细却异常挺拔的身影,如同蛰伏已久终于出击的猎豹,又像一支离弦的利箭,骤然窜出,挡在了舱门口,将狭小的船舱入口护在身后。

是阿贝。

她显然刚从床上起来,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单衣,头发有些凌乱地披散在肩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淬了寒冰的星辰,里面燃烧着熊熊的怒火,直直射向黄老虎。

她手里,紧攥着一把刀。

那是她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伙伴,剖鱼、削木、偶尔防身用的尖刀。刀身不长,却磨得极薄极利,此刻在熹微的晨光与水色映照下,雪亮的刀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河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单薄的衣角,更显得她身形单薄,仿佛随时会被这群凶神恶煞的男人碾碎。

但她站得笔直,像一根钉死在船板上的钉子,握着刀柄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她的目光扫过痛苦咳嗽的养父,扫过被吓得脸色惨白、躲在船舱里瑟瑟发抖的养母,最后,定格在黄老虎那张令人作呕的肥脸上。

少女清亮却带着凛冽寒气的声音,斩钉截铁地炸响在清晨的河面上,压过了所有的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