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全懵。
尤其是吴宗达。
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
是那狗日的瞿式耜上奏的陆万龄。
和自己有半点关系吗?
没有,没有好么?
倒霉蛋吴宗达只能迈出一步,叩首,“臣吴宗达……”
崇祯压根没让他把话说完,重重地一拍龙椅。
“如此反贼之名尚能入监,汝必为同党。
下诏狱,严刑拷打。
朕要看看,国子监里还有多少反贼!”
吴宗达彻底蒙圈了。
怎么自己就成了意图造反的同党了。
他刚要喊冤,锦衣卫一刀鞘拍在嘴上,拖着就走。
殿外靴声回荡,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瞿式耜还杵在原地,脸上写满懵逼,悄悄回头看向钱谦益。
但他没等来指示,因为钱谦益自己也傻了。
因名获罪,夷三族。
这事放在大明的朝堂上,简直惊世骇俗。
有问题吗?
有,肯定有。
自洪武立国,大明虽严法重典,却也广开言路。
从未有过一个人,因名字不合圣意而被灭族的先例。
可能替那狗日的陆万龄求情吗?
不能,肯定不能。
先不说他是阉党。
陛下可是把吴宗达下诏狱查同党。
那可是锦衣卫的大狱。
在那地方,他说谁是同党,谁就是同党。
不是,也可以是。
钱谦益只觉头皮发麻。
事情已经脱轨,这场早朝的棋局彻底崩盘。
本该引出魏忠贤,如今被陛下一棍子打断,还搭进去了一个国子监祭酒。
而外头那些蠢蠢欲动、听信风声正要聚集鸣冤的国子监监生们,如今成了待宰的羔羊。
陛下最后一句说的可是,看看国子监里还有多少反贼!
若早朝的事如计划进行,那监生的聚集是士子伸冤。
可现在朝堂全崩,那些聚集的学生便成了造反余党。
钱谦益猛然抬头,看向龙椅上那年轻的皇帝。
这……这……这一定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那陛下就太可怕了。
一定是巧合。
陛下不可能设计这么大的一个局。
那得杀多少人?
崇祯俯视下方,心底冷哼。
这些垃圾没有一个在意大明社稷的存亡。
他们嘴上高论,心底全是钩心斗角。
喜欢害人是吧?
那朕,就让你们害个够。
国子监。
大明最高学府。
培养的本该是国之栋梁。
如今却是人云亦云趋炎附势之辈。
光这样也还好,就当养了一群废物白痴。
可他们却自诩专家。
一个鞋底不沾泥的白痴,非要指挥在地里刨食几十年的人如何干农活。
这群人不除,大明永无宁日。
崇祯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刀刃。
“瞿式耜,你身为礼部给事中,国子监出了反贼你竟然一点未察?”
瞿式耜抬头,喉咙发干。
“臣……有罪。”
他能说什么?
本想借国子监弹劾魏忠贤,如今却被反咬一口。
钱谦益那只老狐狸低头不语,眼观鼻、鼻观心。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他只能扛下所有,日后在求筹谋。
“臣,请辞归乡。”
“百姓犯错,打罚不怠。你们为官误国,却想一走了之?
我大明的官,当得未免也太容易了吧。
来人,将这瞿式耜下狱!”
殿上一阵哗然。
毛羽健、刘懋谏裁驿站,结果人没了,驿站还在。
现在瞿式耜又进了大狱。
不解决问题,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众臣噤若寒蝉。
遇见一个脑回路如此惊奇的皇帝,谁也保不准回旋镖会扎在哪!
众臣只求别有那个不开眼的再站出来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