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善骑兵突击,他们遇见小股部队就打,见援军来了就跑。
步兵追不上,只能动用骑兵。
反应慢半拍的骑兵要是去追,又很容易中埋伏。
一次败仗便损失许多辎重、人口,建奴反以俘虏补己,越战越强。
明军则越战越空,连底子都快被掏光了。
“那依卿所见,如何破之?”
曹文诏答得干脆,几乎不假思索:“彼奴地薄人寡,仓廪空虚,不谙农耕,唯以劫掠为食。
攻城十倍于守,骑兵无用。宜高筑城垣,坚壁不出,使其血战而不得入。
彼粮尽兵疲,自退矣。退无可退之时,聚兵歼灭,一役可定。”
这法子简单到极致,不打野战,只守城,让建奴自己耗死。
辽东荒凉,建奴又不擅耕种,根本无法自给。
只要拖住,不给他们掠粮机会,胜负早晚会反转。
见崇祯微微点头,曹文诏继续说道:“彼奴四王轮政。可于皇太极当政之期,使其攻城必败、粮秣不继;
待他余王当政,稍纵其胜,以得小利。
久之,彼内部争权,必生嫌隙。内乱一启,我军再击,可尽歼之。”
努尔哈赤建立后金,皇帝是皇太极。
其余三个贝勒阿敏,代善,莽古尔泰三人协同共理朝政,按月份轮流当老大。
只需要在皇太极当老大的时候,让他颗粒无收。
其他人当老大的时候,偶尔让他们小胜一下。
长此以往阿敏,代善,莽古尔泰三人便会声望大涨。
声望一高,必然会生出其他心思。
这是人性。
趁他们内乱便可一举歼灭。
崇祯明白曹文诏的战略无疑是最合理、最有效的。
但也是最难推行的。
守城战要的不是血性,而是钱。
高城、厚墙、炮台、辎重等等,每一样都是银子堆出来的。
这种打法时间线极长,一旦执行下去,就是国力的持久战。
钱,还是钱。
崇祯揉了揉眉心,自己搞钱的速度必须要加快。
崇祯看向曹文诏,“若朕给你足够的钱粮,你能否再造一支关宁铁骑?”
曹文诏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抱拳,只回了两个字:
“不难。”
猛人就是猛人。
不说什么臣必全尽力,也不讲什么誓死报国。
只回了两个让人心安的不难。
崇祯点头,“朕召你进京,正是为此。朕要你重整二十六卫。
朕要的不是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而是一支战即能胜的铁军。
曹卿,可行?”
曹文诏沉默半刻,开口便是三个字:
“留多少?”
崇祯眉头一挑。
方正化整顿锦衣卫,说的是砍一半。
曹文诏整军则是留多少。
二十六卫亲军,如今真正还在他手上的,只有锦衣卫与腾襄四卫。
其余二十一卫早被兵部分割殆尽,
名义上有兵十万,实则能战者不足两千。
吃空饷、卖军职、子弟挂名,早已成朝廷默认的潜规则。
这样的烂摊子,要收拾比锦衣卫难十倍。
而曹文诏没有犹豫,没有推诿,只关心留多少?
崇祯看着他,心头第一次生出一点久违的快意。
不问功名,不求保全,只问执行。
“能战者留,贪墨者尽数抄家问罪!”
曹文诏一拱手,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身为武将本不该揣测圣意,可他真心希望崇祯是一位开明奋进、杀伐果断之主。
无关他自身仕途,而是大明的黎明百姓需要。
虽然在进京的路上已经听说了田尔耕辞官归乡,可心中依然有隐忧。
直到此刻,他确信黎明百姓的冬天已经过去。
崇祯转向王承恩:“大伴,替曹卿安排住处,明日随朕上朝。”
这事无需经过内阁批准,天子亲军,天子说了算。
只是,他需要一个由头,一个让朝臣闭嘴的由头。
天灾将至,民心浮动,兵变在即。
现在的崇祯,没空和那群满口仁义道德的腐儒扯皮。
若非刚穿越时手里没有底牌,他早就像太祖那样,血洗朝堂了。
而眼下,局势正在一点点归拢到他手中。
方正化说两日清理锦衣卫,结果真只用了两天。
如今的锦衣卫,已经换了血。
田尔耕被拿下,许显纯被放弃,魏忠贤彻底归心。
他已经有了一定的本钱,是时候会会那些老浑蛋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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