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又仔细查阅林太医过往的记录。
片刻后,她抬起头,目光投向林太医,声音清冷:“薛太医诊断,贵太妃病情加重是因服用了过多人参。本宫也看了林太医你所记脉案,你诊断太妃体虚肺燥。林太医,你难道不知,这等症候不宜用参补么?”
林太医冷汗涔涔,下意识先偷眼去瞥陛下,只见那双凤眸冷冽地睨着他,不见半分温度。
他惶然又望向贵太妃,却对上她冷厉逼人的眉眼,顿时如坠冰窟,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林太医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娘娘明鉴!臣……臣初时开的方子里并无人参,是安和公主说太妃气血两虚,定要臣添入人参。臣斟酌再三,只加了极少的量,那点份量……绝不可能导致吐血之症啊!”
他并非贵太妃的人,在太妃让她放人参的时候,便已经记载清楚,为自己留了后路。
姜若浅把手中脉案递给白太医:“白太医你来瞧一下,是不是如林太医所说。”
白太医刚要伸手接脉案……
他本非贵太妃心腹,此刻为求自保,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
姜若浅将脉案递给一旁的白太医:“白太医,你来看看,是否如林太医所言。”
“罢了,”贵太妃忽然出声打断,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
她心知既已至此,不如坦言,免得姜若浅纠缠不休。
何况方才薛太医诊脉时,陛下也在场,真实原因早已瞒不住:“此事与李太医的方子关系不大。是哀家病中这几日,小厨房时常炖汤,里头……也放了人参。”
姜若浅闻言,缓缓合上脉案,递予身侧的秋菊。
再抬眼时,眸中已凝起厉色:“好些不奴才,侍奉主子竟如此不经心,必要严惩,方可立规矩。”
她声音陡然一沉:“去小厨房,将这几日负责炖汤的婆子拿下,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贵太妃脸色顿变,急声道:“娴妃!你岂敢在瑞安宫内喊打喊杀,动哀家的人?”
姜若浅清澈的杏眼微眨,面上浮起几分无辜与委屈,声音却清亮坚定:“陛下命臣妾统摄六宫事宜,瑞安宫……自然也在其列。”
贵太妃气息微促,强压下怒意,语气转为劝诫:“那些奴才又不懂医术,哀家都不予追究了,娴妃待人须宽厚些才是。”
姜若浅又抿了抿唇角,看向裴煜:“太妃自此病情加重,都是这些奴才侍奉不用心,虽说他们不懂医术,燥正不能用人参是常识。这次懈怠造成贵太妃咳血,写次若做了跟药相冲严重的食物,那岂不是……”
贵太妃见姜若浅竟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心中愠怒暗生,目光不由转向一旁的裴煜。
那人参一事,并非小厨房不慎多放,而是为了加重病情引来裴煜,有意为之。
然而此刻,她见裴煜仍默然端坐,神色难辨,竟无开口之意。
贵太妃实觉难以揣测帝王的想法,她安排清韵作用有两层。
一,勾引陛下。
二,即使勾引不成,还有兰嫔中药之事。
此时,陛下沉默,贵太妃觉得可能是生气,陛下勾引之事出在她宫里。
哪怕说是宫人私下为之也免得惹陛下生气。
姜若浅却并不管裴煜怎么想,睨向秋菊:“立即把小厨房的婆子押到院里执杖,也敲打敲打瑞安宫的奴才,看以后侍奉太妃谁还敢不用心。”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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