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个大帝之姿弟子的命运 第十六章寻途(1/3)

崖顶鬃风猎猎,卷起叶寻风的青布道袍角,像一面残破的旗子在风中瑟缩。他低着头,指尖死死地攥着剑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长剑斜插在石缝中,沾着剑刃的泥土和草屑分外刺眼——方才那套“流云十三式”在最后一又一次崩散,剑气反噬使他虎口发麻,连带着心也跟着痛了起来。

“师傅,难道我真的不适合练吗?”“声音穿过风,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和哽咽。”入行三年,他顶着“百年青玄宗一遇奇才”的名头,却连最基本的剑法都无法融会贯通。师兄弟们的窃笑如针扎,密密麻麻地记在心上:“空有才华的废物”“虚度玄风大师的心血”“大帝之姿?”“怕不是笑话”。这些话就像是附骨疽一样,日夜不停地啃噬着他的自信。

玄风道长立于其身侧,素色的云海的映衬下,越发的清逸。他望着远处翻涌的云浪,目光如亘古星辰般悠远,轻轻地说:“不不合适,是你还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方法。”“指尖拂过崖边新生的嫩芽,语气带着些许怅然,你天资卓绝,根骨堪比上古仙尊,本有大帝之姿,可你总盯着别人的脚印走,把自己的路堵死了,怎么可能成功?””

叶寻风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茫然。他怎么会不想自己找出路呢?大师兄的“奔雷剑法”刚猛霸道,剑气能裂石开山,他便每天凌晨在演武场挥剑千击,手臂肿得直不起腰,还不肯罢休;二师姐的“踏雪步法”轻盈灵动,能行走在荷叶上不沾水珠,便在冰封的湖面上练功,摔得满身青紫的他也咬牙坚持着。可越越觉得四肢僵硬如木偶,修炼更是卡在九层炼气中半年有余,寸步难行。

“那我的道在哪里?”他声音发颤,像是在问师父,更像是在问自己。

玄风道长转身把一个青布包裹递到了他的手里。包裹触手温热,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一点干粮,还有一本封面泛黄的《道德经》。“在自己的走过的路上。”师父的目光落在他的眼底,带着期许与笃定,“你下山吧,何时,何时再来。””

叶寻风攥着包裹站在青玄宗的山门前,看着屹立千年的牌坊,心里五味杂陈的滋味扑面而来。山门里是熟悉的晨钟暮鼓,是师兄弟们的身影,可是那里没有他的“道儿”;山门外是未知的尘世,是前路的茫茫,却可能藏着他苦苦寻找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踏上下山的石板路,在空寂的山道上,他的脚步渐渐远去。

山路蜿蜒,走了三天,叶寻风才见到人间烟火。前面出现一个小镇子,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两边是鳞次栉比的褪色的灯笼挂在屋檐下。刚进镇口,就听见一阵清脆的嬉闹声。一群小朋友在巷口玩捉迷藏,其中一个穿着粗布短外套的小男孩跑得最慢,短腿捣乱,却总能准确地找到藏在柴堆后面后面的小伙伴。

叶寻风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只见男孩走到一棵老槐树下,仰着头大叫:“阿福,树洞里知道你了!””果然,树洞里探出个小脑袋,懊恼地拍了拍膝盖。等孩子们散去,叶寻风走上前去,蹲下身子问他:“你跑得不快,哪能一直发现啊?””

男孩啃着手里的糖块,含糊其辞地笑着:“因为我知道他们喜欢躲在什么地方!””他指了指柴堆,“阿丫怕黑,只会藏在能看见光的地方;阿福最调皮,总爱往高处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习惯去寻找,这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跟着习惯走……”叶寻风喃喃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似的。是的,师兄弟们的功法再好,也是与自己的根骨和性情契合的——大师兄天生神力,性子刚直,正合“雷剑法”;二师姐心思细腻,身形轻盈,方可驾驭“踏雪步法”。自己偏要逼着性子温和,喜喜动的自己去学习刚猛的脚法,怪不得事倍功半。

他向男孩表示感谢,继续往前走。镇子的尽头有个花摊,各种花摆得整整齐齐,月季艳若霞,茉莉花白似雪,最难得的是,每一朵花都水灵灵的饱满,带着清晨的甘露,沁人心脾。摊主是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正细心地为花枝修剪枯叶,她的花摊前总是围着不少顾客,比旁边几个冷清的花摊热闹多了。

叶寻风走上前去,买了一束茉莉花,忍不住问道:“女孩子的花总是那么新鲜,可有何秘诀呢?””

姑娘抬起头,眉眼弯弯如月牙:“哪有什么秘诀,不过是从花的性子里透出来的。”“她指茉莉,这花喜欢阴凉,太阳不能晒太久;”那月季爱阳光,得放在通风的地方。我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采采回来先浇点山泉水给它们,该遮阴的遮阴,该晒太阳太阳,顺着它们的性子养着,花自然就清新起来了。”

“顺着性子走吧……”叶寻风捧着茉莉花,香气清幽,却如一声惊雷炸开了他的脑际。他想起自己修炼时的样子:明明喜欢清晨对着朝阳吐纳,却非要在深夜学大师兄练剑;明明对灵动的剑法比较有感觉,却硬要逼着自己练就一招。就像把喜阴的茉莉花强放在烈日下,把爱阳的月季藏在暗房里,哪来的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