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正厅,一名身穿锦袍的青年男子正背对着他们立在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眉眼间带着桀骜不驯的锐气,正是北狄小王子拓跋烈。他上下打量着萧惊尘,见对方衣着朴素,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就是那个把柳长风困在龙阵里的修士?””
“正是在下萧惊尘。”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拓跋烈把棋子拍在桌子上,“本王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棋艺。”如果输了,就得给我磕三个响头,然后从京城滚出去。”
萧惊尘扬眉吐气:“万一王子输了怎么办?”“
“本王子不可能输!”拓跋烈怒视着他,随即又补充道,“若你侥幸赢了,本王子便答应你一件事,只要不违背北狄律法。”
棋盘很快摆好,拓跋烈执黑先行,第一子便落在天元位,攻势凌厉。萧惊尘执白应对,仍是稳健之路。拓跋烈见势越来越轻视,落子如飞,短短一刻钟便布下强攻之局,黑棋如猛虎下山,对白棋腹地步步紧逼。
“你倒是还手啊!只会龟缩防守吗?”拓跋烈见萧惊尘迟迟不展开反击,不耐烦地催促道。
萧惊尘却不为所动,指尖捻着棋子,眼睛细细地扫过棋盘。他给他的拓跋烈卷宗:少年成名,十五岁时率兵击退柔然,却因出身庶出,在贵族中根基不稳。这次封锁市场,虽有讹诈朝廷之意,但实际上也是借外部压力巩固自己的地位。就像眼前这盘棋,拓跋烈看似攻势凶猛,实则后援不足,许多棋子孤立无援,硬是撑起了门面。
茶喝了半盏,拓跋烈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珠。他发现,无论如何强攻,白棋总能在看似绝境的情况下稳住阵脚,而己方黑棋因过于冒进,露出破绽越来越多。当萧惊尘落下第三十七子,截断黑棋一条主干线路时,拓跋烈猛地拍桌子:“不可能!”怎么能看出这里的破绽呢?“
“太子的‘猛虎’看似凶猛,却忘了后方粮草不济。”“萧惊尘平静地说,”正如北狄封锁市场,似乎占了上风,但实际上民众早已怨声载道。”
这正中了拓跋烈的痛处。他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刀轻声响起:“北狄之事,你敢管?””
“下场只是就棋论事,见招拆招。”萧惊尘也站了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养殖场停业半年,北狄皮毛堆积得像山一样,卖不出价钱,牧民连过冬的盐都买不起;”中原商队被扣,朝廷又在边境增兵,如果真打仗,谁受罪?”
拓跋烈的脸色一震,一阵发白。他为什么不知道这些呢?只是族中以王叔拓跋雄为首的贵族们贪得无厌,非要朝廷割让三座城池才肯罢休,他虽然是当家做主,但受制于百姓,只能苦苦支撑。
萧惊尘看出了他的犹豫,继续说道:“太子素有贤名,难道甘愿做那让百姓受苦的罪人?”破局之道其实并不朝廷不愿意割地,但可以在盐茶交易中让利,也可以开辟瓷器、丝绸等新品类。这样一来,贵族可以得利,百姓可以安生,王子的声望也会更加旺盛。”
拓跋烈沉默不语。他盯着棋盘上定乾坤的白棋,又想起昨日收到的家书,母亲在信中说,草原上已有牧民因缺盐病倒。他握紧了拳头:“这些条件,你真能让朝廷答应?”那些贵族又岂是轻而易举就可以说服的呢?“
“只要王子肯配合,在下面也有自己的办法。””萧惊尘从怀中取出一卷文书,“这是朝廷拟定的通商细则,盐价下调一成,茶税减免半成,还可允许北狄贵族在京城开设商号。这些好处,足以打动大部分人。”
拓跋烈接过文书细细端详,眼睛越明亮。他知道这个条件已经是极大的让步了,如果能促成这件事,他在家族中的地位就完全稳固了。他抬头看萧惊尘,“嗯!”相信你一次就好。“明天我会带你去见所有贵族。”
第二天一早,拓跋烈带着萧惊尘去了城外的北狄贵族别院。刚进院门,就听见一阵争吵声。拓跋雄正拍着桌子怒斥道:“那朝廷分明是在给我们敷衍了事!”不割地绝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