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宋后与语文天团为敌 5 郎君有志向(1/2)

或许是有了朋友引荐,韩琦对曹佑、曹暾叔侄二人热情许多。

但曹暾感到奇怪的是,韩琦明明之前还被小叔叔的军策惊了一下,现在却只给小叔叔列了书单,送给小叔叔几本自己的著作,便把小叔叔丢到一边,只拉着自己的小短手,不断问自己读了什么书。

曹暾其实读了很多书。

虽然啃拗口且有通假字的文言文实在是太过艰难,噎得曹暾泪眼汪汪,但古代无聊,除了读书没有其他有趣的事打发时间,何况,曹暾还有小叔叔这个翻译工具人,读书就当是娱乐了。

曹家境遇不好,曹佑不愿多交友。每当想与人分享阅读心得时,曹佑就念给曹暾听,给曹暾当翻译工具人当得心甘情愿。

但曹暾对韩琦不熟,不想太显眼,便只说了几本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读的启蒙书籍。

韩琦又问曹暾能背哪些,他只说了《千字文》。

曹暾本为敷衍韩琦,不想被陌生人考校。韩琦若让他背《千字文》,也就一会儿的事,背完就可以偷懒休息。

谁知道一本《千字文》,韩琦都能讲出花来,将其中典故细细道来。

曹暾听得昏昏欲睡。

诚然,韩琦讲课其实讲得不错,浅显易懂,若是寻常四五岁孩童,恐怕会听得津津有味。

可曹暾不是寻常孩童。

《千字文》中的那些典故,他连原著作都能倒背如流。韩琦用哄孩子的故事给他讲解典故,就像是有人给历史专业的大学生讲解注音卡通版的司马光砸缸一样,曹暾心里只会烦躁得狂念司马光的姓氏。

但韩琦在文坛朝野的名望都很高,曹家则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曹暾得罪不起韩琦。他只能装出一个感兴趣的模样,努力睁大快要睡过去的眼睛,憋出一个黏糊糊的小奶音,用恶心心的叠字字,来表达自己对韩琦的敬仰。

韩琦的笑容越发疏朗,范仲淹看得很是欣喜。

他们都在心底欢喜太子的颖悟。

只有曹佑悄悄握拳,短短的手指甲都陷进了掌心里,才忍住笑。

他深知曹暾真正的学习进度,也很熟悉曹暾伪装下的真意。

暾儿恐怕已经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来抑制住他无聊的哈欠了。

韩琦的地位太高,曹佑不能打断韩琦对小侄儿的教导,只能在心底同情小侄儿。

再者,曹暾平日总一副恹恹的模样,比自己这个重活一世的人还要冷漠。难得见一次曹暾装可爱幼童的样子,曹佑虽知道曹暾心里很苦,也乐呵得想要把这有趣的一幕画下来,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曹暾偷偷瞥了一眼曹佑,哪能看不出小叔叔在心底看自己笑话。

可恶,等小叔叔睡着,我要在小叔叔脸上画大王八!

小叔叔不肯救自己,曹暾就只能自救。

他身体晃了晃,装出一副疲惫的模样。

曹暾本就瘦小,皮肤白得几乎看不见血色。这一晃,吓得韩琦从椅子上蹦起来,一把将曹暾抱了起来。

曹暾:“……”我只是装累,至于这么紧张吗?

韩琦哪能不紧张?他紧张得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太子还这么小,看着身体也很虚弱,他怎么能让太子一直站着听他讲课?

和学生讲课讲习惯了,韩琦现在才发现问题。

范仲淹也回过神,暗自后悔。

其实曹暾没站多久,若是寻常同龄孩童,此时顶多按捺不住想要动一动,不会累到。

可能是曹暾那煞白的小脸太具有欺骗性,也可能是太子的身份太贵重,韩琦和范仲淹难免慌张。即使曹家随行的大夫说曹暾没问题,他们也不敢放松。

韩琦还担心,是不是城外环境太差,让曹暾感染上病症。他不敢再多和曹暾相处,让曹佑赶紧带着曹暾回家。

若不是怕吓着曹暾,韩琦都要捶胸顿足了。

虽然他舍不得太子,但太子的安危才最重要啊,该早些把太子送回东京城才对!自己糊涂啊!

韩琦把曹暾送上马车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把曹暾吓得不轻。

曹佑瞥曹暾:看,装累把韩资政吓到了。

曹暾瞥曹佑:怪我啰!

叔侄二人在马车里面面相觑。

范仲淹伴君多年,察言观色的技能点满了。他虽然心里还是很紧张,但一见叔侄二人的表情,就察觉了不对。

范仲淹犹豫了一瞬,试探地问道:“暾儿难道不是劳累过度?”

曹佑揉了揉曹暾的脑袋,帮曹暾解释:“暾儿只是拜见韩资政时太谦虚,待韩资政讲课时,他又不好说自己之前是谦虚,所以强撑着听困了,并不是真的劳累,也不是生病。抱歉,让夫子和韩资政担忧了。”

范仲淹重复道:“听……困?”

曹佑忍笑:“暾儿,朱夫子要为你启蒙,你该告知朱夫子你真正的学识。”

曹暾犹豫。

曹佑道:“暾儿,我朝少年天才众多,五岁能诗文,九岁通五经者,比比皆是。你将来不是想考童子科吗?敢应试童子科者皆不比你差。你若藏巧于拙,夫子怎么能教导你?”

范仲淹再次脑海一片空白,只能继续重复:“应试……童子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