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婆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那你就别吃!吃多也没用!”
曹氏一噎,听懂了这是在骂她呢。
但她的意思不是她自己不吃,而是想说,这婆孙俩反正也不干啥事,那就别吃了!
吃那么好干啥啊?
男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是要干大事的人,要吃得好,出去才体面!
这老婆子怎么就没听懂呢?
田婆婆懒得和曹氏说话,连说一句都不想,甚至都没再看她,“这已经很多了,下酒菜而已,够吃了!你是别人的婆娘,以后自己男人和儿子要吃啥,自己张罗,别总惦记别人锅里的!走吧!”
曹氏这下听明白了,这老婆子是故意的!
故意不让她端走全部螺!
还故意让她不吃!
她是家里的女主人,凭什么不能吃?
田婆婆哼了一声,“要是嫌少,去河里自己摸了炒!怎么?连老婆子嘴里的东西都要挖出来给你吃?老三就是这么教自己的女人的吗?回头我找族长问个理去!咱们许家容不容得下不孝子孙!”
说着把烧火棍一扔,明显生气了。
曹氏心里气得不行,但嘴上可不能乱说。
她打着哈哈,扯着笑说,“娘这是说的啥话呀!儿媳没有不孝你老人家!族长很忙,别总是去劳烦人家嘛!那个,也不少了,那我就先端回去了!”
生怕再说下去,田婆婆再少也不给了,曹氏赶紧端着就走。
等出了门,看不到人了,曹氏的脸瞬间就沉了下来。
瞧瞧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朝路边呸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老东西!以后有你求我哭着的时候!都没牙齿了,还想吃什么好吃的!一点都不为后辈着想,就知道抢吃,半点阴德不攒,死了得下地狱!
哼!就死命护着那臭丫头吧!看还能护得几时!等两腿一蹬后,还不是落到我手里,真以为许老二会管啊!真是天真!到时看老娘不狠狠折磨那臭丫头!一个赔钱货,也那么宝贝,脑子真是有坑了!”
曹氏以为没人听见,结果,宋安宁全都听了去。
她靠着门边,听着曹氏的话,若有所思。
许二妞拉了拉她,“安宁,别管她!她就是这副德性!我爹娘走后,就使劲欺负我没有依靠。进去吧,别被坏了好心情。”
宋安宁点头,跟着进去了。
她知道婆孙俩过得不好,没想到,这般不好。
还是很亲的人呢,竟也欺负成这样。
还是有外人在的时候,一点都不顾忌。
许是已经习惯了,也可能是当她宋安宁不是一回事,小屁孩一个,能有什么影响?
宋安宁没多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不好插嘴。
但她能想到,许二妞以后会更难。
等田婆婆百年之后,就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了,以后她自己的命运根本无法自己掌控。
宋安宁大概知道,许二妞的爹好像是被征兵征走,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娘因为操劳和思虑过重,也早早病逝了。
唉,果然人的命就是各有不同,但都有无法言说的苦痛啊。
她没逗留太久,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回来路上,没想到遇到柳珍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