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三天,寒意一天比一天刺骨,初冬刚至,李逸就真切感受到了这个冬天的深深恶意。
他身上裹着旧冬衣,尚且冻得鼻尖发红手脚冰冷,更别提张绣娘和大丫、豆子那一身单薄破旧的衣衫,连寒风都挡不住。
时间愈发紧迫,李逸进山的时辰也越来越早,天还灰蒙蒙时他出发,到山林外围刚好可以看到西边大地的那第一缕晨光。
李逸铆足了劲打猎,只想在最短时间内把狩猎等级提升到下一阶段,这样才能把猎杀虎大王提上日程。
冬日里农闲,大牲口不仅派不上用场,还得天天喂草料,稍有不慎冻着饿着或是生了病,那都是损失。所以这时候买大牲口的价格最低,等开春播种或秋天收割时,大牲口成了刚需价格就得翻好几番。
所以这要以前在富裕些,李逸就打算先买一头大牲口回来。
许是天气寒冷,动物们都想在大雪来临前多囤积些食物,李逸这三天的收成格外不错。
共计猎得一只傻狍子和五只野鸡,野兔算上兔子套抓住的足足有六只。
猎物越打越多,李逸也不得不扩大进山的范围,他总在一片区域狩猎,久而久之那里的动物就会绝迹,到时候连只兔子都看不见。
昨天出山时,李逸远远瞥见了一头成年野鹿,那野鹿身形矫健头上的鹿角又大又壮,一看就是上好的药材,对男人来说是绝佳的补品,只可惜可它实在警觉,距离又远,刚察觉到动静就撒腿狂奔,李逸追了半里地也没能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消失在密林里,心里满是遗憾。
何铁牛只在昨天跟着进了一次山,还只在山林外围采摘药材,最近他忙着备柴,家里有两个火坑要烧必须囤足柴火,还顺带给李逸家送了不少。
两人约定好明天一起去县城,把这几日攒下的山货和药材全都卖掉换成粟米。
连续五天的按摩,张绣娘腰部的疼痛缓和了不少,只是还不敢大幅度活动,她牢记李逸的叮嘱,安心静养,只等身体完全康复再干活。
眼看着黄昏降临,天色渐渐暗下来,张绣娘竟不自觉地在心里期盼着李逸能来。
豆子吸了吸冻得通红的鼻子,仰着小脸问:“娘,天都黑了,三叔怎么还不来摸你呀?”
“哎呦!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张绣娘老脸一红,连忙瞪了豆子一眼压低声音训斥:“三叔那是在给娘治病呢,可不许出去乱讲,让人听见笑话!”
“哦……知道了,我不乱说。”豆子老实地点点头。
正在灶台边煮粟米粥的大丫,抬眼望瞭望着屋外,轻声问:“娘,三叔是不是今天太忙了?要不我去喊他?”
话音刚落,就见李逸从外面走了进来,肩膀上还扛着一捆沉甸甸的干柴。
“嫂子,我来了!”
村里的村妇,平日里无事可做最爱嚼舌根,赵寡妇见李逸天天往张绣娘家跑,就添油加醋地传了出去,暗地里嘲笑张绣娘:
“守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没守住,以前还当她是贞洁烈妇,原来也和咱们一样。”
这些闲话,李逸是从刘氏那里听来的,他以前的混账形象太过深入人心,如今就算是真心做好事,也总有人往歪处想。
李逸懒得解释,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别人爱嚼舌根就嚼去,可若是有人敢做得过分他也绝不会心慈手软,就是怕影响了张绣娘的名声。
“三兄弟来了!”
张绣娘满脸笑意地迎出来。
这几天观察下来,她发现李三是真的变了,办事靠谱,干活利落,不说大话空话,昨天还特意给她们娘仨送了半只山鸡和一些干蘑菇。
“嫂子,明天我要去县城卖山货,晚上估计回不来。”
李逸把柴火靠在墙角,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过你这腰,今天按完就没大碍了,之后接着静养些时日,千万别累着。”
张绣娘连连点头,语气带着关切:“好,正事要紧,这眼看就要下大雪了,现在去县城还能走,等雪封了路想去都去不成了。”
李逸给张绣娘按完摩,没多耽搁早早回了家,留她们娘仨围着小木桌吃晚饭。
“娘,三叔变得比以前好了好多。”大丫喝了一口温热的粟米粥,抬头看着母亲,小脸上满是认真:“他给咱们送了好多捆柴,还送肉吃。”
豆子立刻跟着点头,含混不清地说:“对,我喜欢现在的三叔,他给的肉可香了,我想天天吃!”
张绣娘瞪了他一眼,嗔道:“混小子,快吃你的粥吧!打猎哪有那么容易?三叔冒着寒风进山多辛苦啊。”
“哦……”豆子低下头扒拉了两口粥,似是想到什么抬起头,眼神亮晶晶的:“等我长大了,我要跟三叔学打猎,那样就能给娘和姐姐打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