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自然不会原话转述傅扬的话,他只说二少爷在忙,暂时过不来。
可自己亲自骂大的儿子,傅父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样子。
傅父气得拍一下桌子,“我和芷岚怎么会有这么不听话的儿子!”
不像大儿子傅承洲,简直完美继承了芷岚的德厚流光、才思敏捷,温恭直谅、心怀丘壑、纯粹清然,光风霁月............
老管家在一旁摇头笑笑,他从傅延修10岁时就跟着照顾他,是管家,也是半个慈父。
他说了一句,换做其他任何人都不敢说的话,“可是,二少爷其实挺像您小时候的,多好的孩子。”
管家这话,说的傅父语气一滞,“怎么可能,我早就不是那样了,张叔,我现在不够谦谦君子吗?”
听到这个词,管家神色微凝,他显然想起来,26年前,他陪着傅父半夜翻夫人家的院子。
找到夫人生日时挂到树上的许愿条,那上面写着,“愿与一谦谦君子,共度余生。”
从那之后,傅父就走上了“谦谦君子”的道路。
然而,管家扫一眼傅父添的第二碗饭,夹的第8块红烧肉,还有那改了多年都改不过来的随意坐姿,很难昧着良心说够。
他只能迂回一下,“不管您是不是,夫人都和您伉俪情深多年了。”
听到这话,傅父端碗的动作一顿。
伉俪情深多年是不假,可那是因为芷岚那时候没有选择。
现在,那个人模狗样的楚斯余回国了,两相比较,芷岚会不会不再喜欢他了。
这么一想,红烧肉吃不下去了。
傅父放下筷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依旧平坦。
但他还是不太放心的问管家,“我有变老吗?”
管家这回毫不犹豫,不带任何滤镜的,“您还是和当年一样俊美。”
这话是真的,即使傅父近不惑之年,可常年锻炼外加骨相好,让他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本就俊美的五官,染上几分岁月的厚重,那双深邃的眼睛,无声诉说着时光流淌。
在帝都某不知名榜单排的叔圈天菜里,傅父和另外一人并排第一,信服率百分百。
至于另外一人,自然是楚斯余。
傅父满意了,但转而又问,“跟楚斯余比呢。”
老管家沉默片刻,还是老实回答,“不相上下。”
傅父也沉默了,半晌,他才开口,“张叔,有时候不用太诚实。”
诚实了一辈子的老管家,默默抬手摸了摸鼻尖,没办法,就是这么诚实的人。
眼看半个小时时间快到,傅母即将回来。
傅父让人把桌子收拾干净,然后他拿出手机,亲自给傅扬打电话。
电话响过一声就被接起,傅扬欠欠的声音传来,“爸,给我点钱,我都快穷死了。”
“不争气的东西。”
自从傅扬小学毕业,开始进入叛逆期后,傅父就得了一种看到小儿子就想骂的病,“你不是很厉害吗?堂堂大影帝还会没钱?”
大影帝三个字,不知道是不是傅扬的错觉,他感觉他老爹把这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