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颜一笑,眸光清亮如星:
“我照样能活得很好,不是吗?”
傅时衍缓缓垂下眼帘,喉结微动:
“时小姐,你.......很洒脱。”
这样的时书仪,确实很耀眼。
如果——
只是如果——
当初她与顾淮野分开时,自己会为她打破那些恪守多年的原则吗?
不会。
即便此刻她恢复单身,他也不可能像顾淮野那样,毫无保留地去爱她、娶她。
傅时衍第一次不愿否认——
自己对时书仪,有过片刻心动。
可心动这样虚无缥缈的情绪,既无法用利益衡量,也寻不到任何参照。
对于习惯掌控一切的傅时衍而言,这样无法量化的变量,只会让他陷入无尽的比较与取舍。
既然如此,他会贯彻二十八年来的理性准则。
心动,不过是两个独立个体在特定情境下产生的短暂共振。
就像实验室里偶然观测到的量子纠缠——
美丽却难以捕捉,更无法纳入任何可重复验证的公式。
而婚姻,是经过精密计算的结合能。
两个门当户对的家族结合,要像稳定同位素般形成牢固的共价键,释放出最大的能量效益。
他需要的是如同金刚石晶体般完美排列的人生,每个碳原子都在最恰当的位置上,构成坚不可摧的结构。
至于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不过是常温下的超导现象——
看似神奇,却需要极其严苛的环境条件才能维持,稍有不慎就会消失殆尽。
傅时衍收起眼底最后一丝波动,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时小姐说得对,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就像他选择把那份来不及命名的情感,永远封存在薛定谔的盒子里——
不曾观测,便不存在。
时书仪对着镜子最后整理了下裙摆,转身时唇角还噙着未散的笑意:
“傅先生请自便,宴会快结束了,我得去看着阿野,他今晚喝得有些多。”
她走向门口。
傅时衍同时起身,西装裤熨帖的褶皱随之舒展:
“我也该去陪夏夏了。”
两人一前一步踏出休息室,却在转角撞见了正要上楼的顾知夏。
顾知夏的目光先是落在时书仪身上。
随即瞥见跟在她身后的傅时衍时,眼底瞬间掠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惊愕与不悦。
“夏夏,我正要下去找你哥哥。傅先生刚才只是在休息室歇脚。”
听见时书仪急于撇清关系的解释,傅时衍下意识皱了皱眉。
泛起说不清的滞闷。
顾知夏淡淡“嗯”了一声,侧身让开通道:
“嫂嫂快去吧。”
她强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
时书仪永远不会知道,刚刚走在她身后的傅时衍,目光里藏着怎样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有审视,有探寻,更有某种难以名状的怅然。
这种眸光很少在傅时衍注视别人时出现过,却一次次因时书仪流转。
顾知夏将翻涌的酸涩压回心底。
快了。
时书仪很快就会从她的生活中消失。
从哥哥的生命里退场,也从时衍的视线中——永远淡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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