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我愣了一下。
“对,没了。”大婶磕着瓜子,一脸惋惜地说道,“十几年前吧,她那个儿子,叫王根生,也不知道跟谁学坏了,整天跟一帮二流子混在一起。后来有一天晚上,说是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了。”
“捞上来的时候,人都泡浮囊了。”
我跟林婉对视了一眼。
又是十几年前。
又是死人。
这时间点,未免也太巧了。
“大婶,那您还记不记得,钱家那座祖宅,第一次着火是什么时候?”我追问道。
“钱家老宅啊?”大婶想了想,“那可就更早了,得是‘特殊时期’那会儿了。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我听我爹娘说,当时就是一帮小年轻,天不怕地不报的,说那老宅子是‘四旧’,是地主阶级的毒瘤,半夜里就摸过去,一把火给点了。”
“不过那宅子邪乎得很,用的都是好木料,那帮人油都泼了不少,结果烧了半天,也就烧了个外围,主体架子都还好好的。”
大婶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神秘和恐惧。
“邪乎的还在后头呢。”
“那场火之后,那宅子就没人敢住了。但一到晚上,周围的邻居就总能听见,宅子里有动静。”
“什么动静?”林婉问。
“就是……好像有很多人住在里面一样!”大婶的表情变得有些惊悚,“有男有女,有说有笑的,有时候还吵架,打得叮当响!你说吓不吓人?”
“后来啊,镇上来了户外地人,不信邪,是个收破烂的,带着老婆孩子就住了进去。想着那么大个院子,白住不说,还能当仓库。”
“结果呢?”
“结果?”大婶冷笑一声,“住了不到一个月,一家三口,连大人带孩子,全淹死在院子里那口老井里了!捞上来的时候,三个人手拉着手,表情还笑嘻嘻的,邪门得不得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靠近那座宅子了。都说那里面,住着不干净的东西,谁进去谁倒霉!”
我沉默了。
线索,开始一点点地清晰起来。
一场发生在“特殊时期”的大火。
一群放火的年轻人。
一个失足淹死的儿子。
一个从那之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母亲。
一座烧不掉,也住不进人的诡异老宅。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在了一起。
“大婶,那当年放火的那些人,后来都怎么样了?”我问道。
“那谁知道呢。”大婶摇了摇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有的人后来出人头地了,有的人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那年头乱得很,死个把人,跟死只鸡一样,谁会去记?”
“不过……”大婶话锋一转,“我倒是听说,当年带头放火的那个,好像就是王大娘她儿子,王根生。”
轰!
我的脑子里,像是有惊雷炸响!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完美地闭合了!
王大娘的儿子,是当年放火烧宅的带头人!
而他,就在那件事之后不久,离奇地淹死了!
王大娘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得疯疯癫癫!
这其中,要是没有关联,打死我都不信!
“多谢大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