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全栖迟脸上的笑僵住,思绪也凝滞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某种幻境中,不然为什么会是现在的场面。
那少女回头,神情像是有些无措:“栖迟,对不起……”
后一步来到这里的云既白亦是呆住。
所有的声音和空气都仿佛被抽离,静到人头皮发麻。
裴行之眨了眨眼,迷茫的眼睛恢复了些许清明,看到他们,脱口而出的便是:“既白你来了,你快看看,师兄出……”事了。
他转头的瞬间,喉咙像是被扼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他的剑在闻梨手里?
为什么,掌门师兄了无生息?
闻梨垂下眼眸,像是不敢面对一般叹了口气。
这里是属于药灵峰的地界啊,还是换个地方吧。
那红衣似火的少女转身破开窗户离去了。
那刺耳的声音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中响起,终于将在场所有人的神思喊了回来。
有弟子倒吸一口凉气:“闻师姐……杀了掌门?”
全栖迟呆呆地走向那倒在血泊里的中年男子,手僵硬地去探他的鼻息,如遭雷击。
“爹?”
开始是试探的低声呼喊,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后来是无法相信,崩溃的大哭:“爹!”
……
一刻钟前。
裴行之来到全衡的住处,推门看到房间里的人时,愣住了。
随后他连忙上前询问:“师兄,你怎么了?”
全衡抬头,表情十分的扭曲,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极端的痛苦,眼眸猩红,说出口的话像野兽的低吼声:“你快走!”
他此时的脑海中有一道幽冷的声音在响:“杀了你师弟,我就能让你活。”
“你是谁?”多年前遭受的禁术反噬突然爆发,全衡的思绪正在崩溃中,“当初她对我下的禁咒,是不是你?”
“不愧是一宗掌门,还挺聪明。”
全衡:“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了,杀了你师弟,你就能活。”
“不可能。”
裴行之见到全衡痛苦的姿态,忙将稳固心神的药物喂给他,但毫无作用。
全衡蓦地咳出了血,声音发狠:“行之,我让你走!”
“师兄你等等,我去找药师兄来。”裴行之迅速明白自己确实束手无策。
但是就在他起身的瞬间,他骤然愣了神,像是被人扼住了神思——这是当初苏决自爆留下的暗手。
那声音说:“嗯哼,全掌门,机会摆在你面前了,要好好把握啊。”
说话时,全衡感觉自己的手好像不听使唤,竟然想要去杀了面前的人。
他只觉身体如坠冰窟,这个人,太恐怖了。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全衡眼神发狠,忽然一掌拍上自己额间。
他不愿低头,竟然扼杀自己的神魂,自绝了。
那声音轻佻极了:“有血性,全衡,权衡利弊,真是可惜了。”
没过多久,闻梨来到这里,看清楚房间的情形,瞳孔骤缩。
整洁的房间内,全衡躺在一片血泊中,身着喜服的裴行之站在他对面,剑上滴着血。
听到声响,他回过头,目光十分迷茫,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甚至看到闻梨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莫珏哈哈大笑:“深恩负尽,众叛亲离,喜欢吗?这个新婚礼物。”
闻梨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她几乎能预见,裴行之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千夫所指,罪不容诛。
“他不会做这种事,是你在栽赃他,莫珏。”
“是啊,我就是在栽赃他,如何呢?你相信他又有什么用,青云宗那么多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能相信他?”
莫珏笑得冰冷,语气十足的嘲讽:“真可怜啊,唯一知道真相的你,却什么都说不出。”
闻梨心都是颤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下去。
莫珏继续说:“他们来了哦。”
而闻梨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做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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