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欲立刻上前,指尖先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确认没发烧,才拿起听诊器凑到她胸口。
他的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易碎品,听诊器的探头先在自己手心里捂了捂,才小心翼翼地贴在她的衣服上,声音放得极柔:“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头晕、恶心,或者胸口闷得慌?”
“阿莲。”
“小莲。”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车圳和秦望一左一右挤到床边,肩膀撞了一下,差点把床头柜上的水杯碰倒。
车圳眼疾手快地扶住水杯,瞪了秦望一眼,秦望挑眉回敬,两人暗中较着劲,却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生怕碰疼了床上的人。
“谢谢你们……”楚筱莲勉强笑了笑,嘴角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刚想撑着坐起来,车圳已经飞快地伸手按住床头的按钮,病床缓缓升起,他还不忘伸手挡在她的后背,怕她磕到床头。
秦望也不含糊,顺手从旁边抽了个软枕,垫在她腰后,动作熟稔得像是练过百八十遍——以前楚筱莲来他酒吧玩,喝醉了靠在卡座上,他也是这样给她垫枕头的。
秦欲收起听诊器,顺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触到一片冰凉,他皱了皱眉:“要喝水吗?我刚倒的,温的。”
“我来。”慕谨言从人群后走出来,手里端着个保温杯,杯壁还冒着热气。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透着小心翼翼,显然是身体还没恢复好。
他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西装外套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下颌线冒出青茬,眼底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却还是温柔地把杯子递到她唇边,另一只手轻轻托着她的下巴,“慢点喝,别呛着。”
“大叔……”楚筱莲看着他这副憔悴模样,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伸手碰了碰他的黑眼圈,指尖触到他皮肤的凉意,心里更酸了,“对不起,都怪我乱跑,让你担心了。”
“确实怪你。”车圳突然插话,一把抢过慕谨言手里的杯子,自己先抿了一口试了试水温,确认不烫了才递过去,眼神却瞟着慕谨言,带着点挑衅,“慕总日理万机,公司那么多事要处理,还要管着你这只爱乱跑的小妖精,哪有时间天天盯着你?既然照顾不好,以后还是我来,我天天陪着你,看你还怎么跑。”
“你会照顾人?”秦望嗤笑一声,伸手把杯子又抢过来,直接凑到楚筱莲嘴边,还不忘用指腹擦了擦杯口,“论细心,还得看我。上次你说想吃城南的梅花糕,我凌晨三点就去排队,排了两个小时才买到,车圳能做到?他除了打架赛车,还会干什么?”
楚筱莲:“……”
她看着眼前争来抢去的两个男人,又瞟了眼旁边一脸“我不说话但我在”的慕谨言——他正默默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帮她擦了擦嘴角不小心沾到的水渍,眼底满是宠溺;再看站在床尾的林深时,他正把包的像粽子的两只手藏在身后,还悄悄退了两步。
楚筱莲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合着刚从陈博那个偏执疯批的虎穴逃出来,又跳进了另一个“全员争宠”的狼窝?
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秦欲看出她眼底的无奈,轻咳一声,伸手拍了拍秦望的肩膀:“她刚醒,需要静养。除了林琳,其他人都先出去,有什么事等她好点了再说。”
“听见没?我哥让你们出去!”秦望立刻挺胸抬头,那架势活像仗着家长撑腰的小孩,得意地瞥了车圳一眼。
秦欲淡淡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包括你。”
秦望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瞪大眼睛看着秦欲,仿佛在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嘴巴微微嘟起,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旁边的车圳没忍住,“呵”地笑出了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秦望听见,气得秦望回头瞪了他一眼,却又不敢反驳秦欲,只能憋着脸,一脸不爽。
“你好好休息。”车圳没再跟秦望计较,俯身看着楚筱莲,眼神软了下来,像头瞬间收起獠牙的狼,“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粥铺,我去让老板给你炖个鸽子粥,补补身体。”
说完,他狠狠瞪了秦望一眼,转身走了,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舍。
秦望也不甘示弱,凑到床边眨眨眼,还悄悄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我去给你买进口的草莓,超甜的那种,昨天我刚问过水果店老板,今天新到的货,保证新鲜。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