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的恐惧和怨怼散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酸涩的感动。
可一想到傻柱此刻还血肉模糊地挂在外面,她的心又揪了起来。
“哥……我明白了。可是……二哥他流了那么多血,再这么吊下去,会不会……会不会出事啊?”
“死不了。”
何雨生摆了摆手,语气淡漠得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什。
“他皮糙肉厚,练武的底子还在。这点伤,挂一夜,要不了他的命。就是要让他挂着!让他丢脸!也让贾家那几个不要脸的跟着一起丢脸!”
他瞥了一眼窗外。
“他要是还敢有下次,我就不挂在院里了。我把他吊在南锣鼓巷的牌坊底下,让整条街的人都来瞧瞧,他何雨柱是个什么货色!”
这狠厉的话,让何雨水彻底闭上了嘴。
她知道,大哥决定的事,再求也无用。
“行了,他的事你别管了。”何雨生见她神色,语气稍缓。
“嗯……”何雨水乖巧地点点头。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忽然,何雨水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
她小脸一红,这才猛地想起一件事。
“哥!你……你从中午回来到现在,还没吃饭吧?”
何雨生一愣,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何雨水见状,连忙转身走向灶台,一边挽袖子一边低声开口。
“我……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你会做饭?”
何雨生有些意外。
在他印象里,这个妹妹还是个需要人照顾的小丫头。
何雨水回过头,小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骄傲。
“会一点……爹走了以后,二哥忙厂里的事,简单的棒子面粥,我能行。”
何雨生看着她瘦小的背影在灶台前忙碌,心中某个地方蓦地一软。
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要能干、要懂事。
“粥多熬点水,熬得稠糊一些。”
他吩咐道,“锅里那条鱼,你也收拾一下,用盐抹匀了,拿个盆扣上,明天招待赵部长他们。”
“知道了,哥。”
看着妹妹熟练地淘米、生火,何雨生紧绷的神经才算真正松弛下来。
可随即,傻柱那副血肉模糊的样子又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打是打了,骂也骂了,可真要是落下什么病根,或者伤口发炎感染了,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也是个大麻烦。
教训归教训,人不能真废了。
想到这里,他重新拿起挂在门后的大衣,披在了身上。
“哥,你又要出去?”何雨水从灶台后探出小脑袋,有些不解。
“嗯。”
何雨生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门时,夜风灌了进来,他顿了一下,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
“我去供销社一趟,给他买点碘酒和紫药水回来。你看着火,别出门。”
门,再次被关上。
何雨水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三秒钟。
一股巨大的暖流瞬间涌遍了全身,将先前所有的冰冷和恐惧都驱散得一干二净。
原来……大哥嘴上说得再狠,心里还是记挂着二哥的!
他不是真的要废了二哥!
“嗯!”
她重重地应了一声,虽然大哥已经听不见了。
灶膛里的火苗噼啪一跳,映得她的小脸红扑扑的。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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