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叛军营地映照得如同人间炼狱。
就在刚刚,最后一个叛军兵卒也倒在了沈砚刀下。
周围的土地几乎被鲜血浸透,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
大多数都是叛军的,也有少数几个山民在战斗中被叛军所杀。
“大哥,可以回家了。”
两兄弟对视一眼,沈墨神色唏嘘,没有太多的言语。
旁边的一群山民怔怔看着沈砚,眼神里闪烁着难以言说的敬畏。
乱世当前,他们见过官兵剿匪,也见过流寇厮杀,却从未见过今天这样单方面的屠杀。
沈砚所过之处,必定有叛军死亡。
好像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收割。
就在这时,一道撕心裂肺的咆哮声突然响起。
一道人影虎目含泪,状若癫狂,在营地内徒劳的地寻找着,期盼能找到一个活口。
终于,他的脚步停住了。
血色的夕阳下,他看到了一个一手持刀,一手持弩的身影。
或许是出于猎人特有的直觉,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赵峰内心陡然感到一阵冷意。
“你是谁?”
他直接无视了后面那一众山民,目光死死盯着沈砚,声音如同砂纸在摩擦。
“你就是虎威将军?你的手下全都被我杀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赵峰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下意识看向了营地附近的一处山洞。
那里不在营地范围,或许——
“不用想了。”
沈砚拄着长刀,语气中带着几分悠然。
“那个囚洞里,可是你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他必须死。”
沈砚脸上露出猖狂笑意,挥起手中的长刀,耍了个刀花。
“你看,这就是你兄弟的佩刀,我就是用这把刀砍下了他的头。”
“他死的时候还想跟我谈条件......”
“可惜,我懒得听,顺手就给他脖子上划了一个碗大的疤。”
沈砚语气轻快,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混账!那可是我的弟弟啊!”
赵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双眼之中满是悲痛。
“祸不及家人,你杀我义军兄弟就算了,为何连我弟弟都不肯放过?”
沈砚的脸色顿时冰寒如霜,“放你娘的狗屁!你弟弟是家人,被你抓来的那些山民哪个不是家人?”
“你带着叛军在安和里滥杀无辜时,你将那些山民抓来当炮灰时,可曾想过他们也有家人?”
沈砚的态度很明确,犯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你赵峰能在乱世之中作威作福,那是你的本事。
但你把沈砚得罪死了,很不幸,他绝对不会让你活过今天晚上。
你不死,他睡不着。
“我要你偿命!”赵峰目眦欲裂。
不过是进山猎了一只猛虎,一路跟随他走来的众兄弟全都惨死。
千秋大业转头空,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
他周身肌肉卉张,猛地抓起旁边一辆搬运杂物的独轮车。
双臂发力,独轮车被抡圆了,带着呼啸恶风朝着沈砚砸来。
沈砚不退反进,手中长刀化作一道银光,在独轮车即将砸下的那一刻,自下而上逆势斩出。
咔嚓!
木质车架被刀锋当中劈开,沈砚的身影破开碎木,疾冲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