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日良辰,上京城万人空巷。
从皇城到护国公府的御道两旁,早已被围观的百姓挤得水泄不通。
禁军侍卫手持长戟,在人群中维持秩序,却挡不住百姓们议论纷纷。
“听说太子妃的嫁妆就有一百二十抬!徐侧妃也有八十抬呢!”
“护国公府真是好大的手笔!”
“唉!富贵迷人眼啊!”
“这护国公,怕是梦里都能笑醒吧。”
“南方水患如此严重!上京却……”
辰时三刻,礼炮齐鸣。
路墨遥身着大红蟠龙婚服,骑着西域进贡的汗血宝马,在仪仗簇拥下缓缓行来。
他今日意气风发,频频向道旁百姓挥手致意,目光却不时扫向靖北侯府的方向。
当行至侯府门前时,他特意勒住缰绳,对着门前石狮冷笑一声。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紧随其后的心腹太监看得分明。
凤轿中的徐见伶端坐如钟。
十六人抬的鎏金大轿内,她头戴九凤冠,身着百鸟朝凤嫁衣,珠翠环绕,华贵非常。
既因喜悦,也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紧随其后的彩轿内,徐银朱紧咬着唇。
八人抬的轿子虽也锦绣辉煌,但比起前面的凤轿终究逊色不少。
她想起昨夜戚夫人再三叮嘱:
“淑娇,入宫后切记隐忍。只要得了太子宠爱,将来未必不能压过你妹妹。”
可看着轿外百姓对凤轿的欢呼声,她只觉得心口发堵。
那日宫宴,徐见伶容貌并不差。
自己要如何虎口夺食呢?
东宫内,喜宴正酣。
金碧辉煌的大殿中,百官举杯相贺,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
路墨遥高坐主位,已是酒意微醺。他特意端着金杯走到越劲衍面前,姿态散漫:
“霜序,今日孤大婚,你定要尽兴才是。”
越劲衍举杯还礼,神色从容:“恭贺殿下。”
路墨遥凑近一步:“听说商小姐今日身子不适,未能前来观礼?”
“玉婙偶感风寒,在府中休养。”越劲衍面不改色,“待她痊愈,定当亲自入宫向殿下和太子妃请安。”
路墨遥远笑一声,转身时袖袍带起一阵风。
心中却暗忖:
待宴席结束,定要找机会去见见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商家小姐。
后殿新房里,徐见伶端坐在铺着大红鸳鸯被的婚床上。
听着前殿传来的喧嚣,她抚过腕上的铃铛手链——
这是今早恕攸送来的,说是关键时刻可防身。
里面有毒药,可让人毙命。
陪嫁的严嬷嬷低声道:“太子妃,待会殿下过来,切记要温顺些。老奴听说……徐侧妃那边准备了不少花样。”
徐见伶应了一声,没什么反应。
她要的是皇后之位,又不是路墨遥这个人。
讨好他?
还不如去讨好如今圣眷正浓、手段狠厉的湘贵妃。
她可比自己儿子聪明多了。
偏殿内,徐银朱对镜理妆。
她特意选了最艳丽的胭脂,描了最精致的眉黛,誓要在今夜夺得太子宠爱。
贴身丫鬟小声回禀:“小姐,都打点好了。待会殿下过来,定会被您迷住。”
二更时分,路墨遥带着一身酒气踏入新房。
他挥退宫人,挑起徐见伶的盖头。
烛光摇曳,徐见伶的娃娃脸在珠翠映衬下格外娇俏,可那双眸子却清澈得让人心惊。
“什衣今日真是美极了。”路墨遥伸手,欲抚她的脸颊。
徐见伶侧身避开:“殿下醉了,臣妾伺候殿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