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仲卿默然良久,忽而轻哼一声,将墨扣掷于案上,发出清脆一响。“好一句‘不在诛心,而在蚀信’,梁先生果然才智过人!”
梁玉微微欠身,神色不动:“太师过奖,太师的知遇之恩,属下唯有尽忠谋事来报答。”
“嗯!”魏仲卿捋着胡须点点头,随即转头望向刘承畴,“承畴,账本可曾处理好?”
刘承畴点头,声音低沉而稳:“已按太师吩咐,放榜前就已经烧了,连灰烬都没有留。”
魏仲卿目光如古井无波:“梁先生提醒及时,不能留下账本节外生枝。账本既已清理干净,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你是春闱主考,圣上那里可得有个稳妥的说法。”
刘承畴垂眸,语声如刃切入石:“太师放心,下官已经准备好,圣上若问起细节,臣便以受人欺瞒来自辩,绝不会牵连太师。”
魏仲卿微微点头:“那我们就坐看好戏吧。”
烛火微摇,映得三人面容明暗交错,檐外更鼓遥遥传来,似在催促时局流转。
刘承畴和梁玉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碰到一名中年男子迎面走来,此人正是魏党培养的“煞夏”组织头领狄凤翔,他一袭黑衣如墨,眉宇间杀气未散。
狄凤翔朝刘、梁二人微微躬身,走进屋内。
魏仲卿抬眼打量:“玉蝉君,你那边有何动静?”
狄凤翔垂手禀报:“启禀太师,景王平日里闭府自守,几乎没有和其他朝臣往来。倘若出门,不是带王妃游山玩水,便是独自去城南乐坊听曲,行踪清淡仿若闲云野鹤。”
“仿若闲云野鹤……”魏仲卿轻哼一声,“不可轻信表象,越是这般清闲模样,越要提防。你继续留意,尤其是那城南乐坊,查一查他常听的是哪位伶人唱曲。”
“属下已查明,景王常听一名唤作柳霜的女伶唱南曲,身边是乐坊老板元蝶作陪。”
魏仲卿眸光微凝,“元蝶?就是那个名震京师的琵琶女?”
“正是。”
魏仲卿指尖轻叩案沿,若有所思:“他的日子过得倒比旁人自在。”
狄凤翔说道:“此人深不可测,杀了薛从寒和二十四煞,让组织元气大伤,他迟早会成为您的心腹大患,属下建议马上除去,以绝后患。”
魏仲卿眸光微闪,抬手止住狄凤翔:“薛从寒多年前投奔于你,无非是想借助‘煞夏’之力,帮他夺取门派权柄。他私心太重,死不足惜。至于这个景王,如今圣眷正盛,而且武功高绝,百毒不侵,我们贸然动手,反而引火烧身。”
狄凤翔面露难色:“这……”
魏仲卿缓缓起身,踱至窗前,“景王是一把利刃,今后让他对准端王便是,朝堂上,拼的不是你们习武之人的拳脚刀剑,而是权力和谋略。”
“太师英明,属下愿静候时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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