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安排得到宋鸢的肯定，纪亭舒忽然抓住了她的手，“阿鸢，告诉娘，你还想跟裴照寒过下去吗？”
宋鸢反问她，“若是不嫁裴照寒，我可以谁都不嫁吗？”
宋鸢的话直白得有些残忍，“如果我的孩子注定是我这样要么一辈子挣扎，要么一辈子被算计的命运，我宁肯我此生无子。”
前世和商牧野八年夫妻，一开始她也只是和别的女人一样想要和自己的丈夫有个流着他们共同血脉的孩子，可到后来，所有人都因为她没有孩子而攻击、奚落她的时候，孩子就成了她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直到那个从自己身体里离开就没了呼吸的孩子被宣告死亡，自以为选中的软柿子变成了一言一语就可以定她生死的十三皇叔，她发现她对孩子的执念消失了。
纪亭舒倏然泪下，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宋鸢便知道，她只要活着，前朝后宫的人都会执着于给她找一个能确保他们利益的主子。
她甚至想过，长阳府不缺钱、在朝中地位斐然、还有十万大军在手，为什么不能造反自己当皇帝呢？
但这个念头很快被她自己给否了，别说长阳王府三代忠烈，忠君的思想刻在骨子里，根本不会造反，就算真的造反了，她的身份顶多也是听上去好听一些，嫁人、联姻，照样少不了，除非她自己坐上更高的位置……
这个念头生起的时候宋鸢已经带着人马杀进了冯家，长阳府亲卫包围了冯家，正在搜查时，宋鸢忽然耳清目明。
是了，既然长阳府无论是身在朝廷还是造反谋逆都不能给她想要的尊严的话，那她坐上更高的位置，不就可以获得想要的尊严与自由了吗？
想到这里，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海棠，去通知裴照寒，就说我发现了突厥细作的老巢和乾安余孽在昭京的据点，快让他来……”
裴照寒还在和秦武帝商量怎么才能不在惊动突厥王庭的情况下将突厥埋伏在大秦的细作清理干净，就听到了白枫的禀报。
白枫是知道他身份的，直接跑到御书房里禀报，以至于裴照寒还没反应过来，皇帝便惊道：“抓突厥细作和乾安余孽？她哪来的人手？”
白枫表情惊恐，“卑职特地询问了一下，长阳府所有亲兵都出马，长阳郡主和夫人亲自出面，大概凑了四百人，双管齐下。
目前永安候府、冯家、霍渠府邸、还有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杜若辉、巡城御史杨勋、工部尚书俞文韬的府邸皆已经被围……”
裴照寒惊道：“马上召集锦衣卫支援他们，如果有人狗急跳墙，格杀勿论，务必保护好长阳郡主和夫人！”
催着白枫先去安排，裴照寒才急切道：“皇兄，臣弟先去看看，回头有进展再来向您禀报。”
“回来。”
裴照寒都已经跑出去几步了，又被叫回来，“锦衣卫不能只盯着宫外，从即刻起，宫里外出的人和信件都给朕严加盘查，决不允许任何人再给突厥方面和乾安余孽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