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贫僧,可并非是大无相寺的寻常弟子。”
他略一停顿,周身气度陡然变得庄严而高远,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天生的尊贵与疏离:
“贫僧了因,乃南荒大无相寺——当代佛子。”
这话一出,整个酒楼内一片安静。
佛子二字重若千钧,意味着他不仅是大无相寺中年轻一辈的翘楚,更是未来可能执掌佛门圣地的重要人物。
了因的目光重新落回楼下狼狈的沈清辞身上,仿佛在看一只不自量力的蝼蚁。
“清水山庄?”
他轻哼一声,那哼声里听不出喜怒,却蕴含着无形的威压。
“沈施主,你怕是……从未认清过自己的身份。”
“莫说你一个庄子次子,便是令尊沈庄主亲至,见了我,亦要以礼相待,道一声‘佛子安好’。”
他微微前倾,目光如炬,直视沈清辞那因惊骇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声音依旧平和,却字字如刀:
“想与贫僧结交?让贫僧亲手为你烹制素斋?”
“你,配吗?”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沈清辞的心口。他脸色瞬间由白转青,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了因!你…你莫非想以势压人?!”
“非是贫僧以势压人。”
了因摇头,目光扫过四周窃窃私语的江湖人士:“是沈施主先抬出清水山庄的名头。”
他声音忽然提高,清晰地传遍整座酒楼:“江湖上谁人不知,贫僧的素斋只赠至交、有缘人。”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沈清辞身上:“你方才颐指气使,将贫僧视作何物?是你清水山庄呼来喝去的厨役么?”
“我……我不过是想与你结个善缘!谁料堂堂大无相寺佛子,眼界竟高到连云泥都不容,连半分薄面都不肯施舍!”
了因闻言唇角微扬,眼底讥诮如霜刃乍现:“施主不必用这般冠冕堂皇的说辞来架贫僧。贫僧行事,向来只随本心,不沾这些虚与委蛇。”
他话音陡然沉下,字字如冰锥刺骨:“还是那句话——想与贫僧结交?你,配么?”
“好!好!好!”沈清辞连说三个好字,眼中尽是屈辱与愤怒:“是在下身份微贱,不配高攀大无相寺当代佛子!今日种种,皆是我自取其辱,污了佛子圣耳!”
他猛一甩袖,转身就要往酒楼外冲去。
就在他脚步即将踏出酒楼门槛的刹那——
“吟——!”
二楼东侧雅间骤然迸发清越龙吟,声震梁宇,整座酒楼簌簌战栗。
雕花木窗轰然炸作齑粉,木屑纷扬间,一条通体湛蓝的水龙破空而出!
龙鳞映日生辉,龙须如电翻卷,氤氲水汽裹挟着摧山断浪之势,直扑楼下那道仓皇身影。
与此同时,一声豪迈不羁、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的大笑,如同惊雷般轰然响彻整个空间:
“哈哈哈哈!狗屁的清水山庄,沈清辞,你这狗东西——讨打!”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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