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会准时到。”
她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透出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
“我确实有些话,想和谭行‘好好聊聊’。到时候他若有什么反应,或者来找你,不必意外....”
“今晚,我们或许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啥?”
通讯那头的马乙雄显然没完全理解这番话背后的深意,一脸懵逼.....语气充满了错愕和茫然。
柳寒汐没有给他追问的机会,直接结束了通讯。
她将通讯器丢回床头,一个人在渐亮的晨光中静坐了片刻,周身弥漫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沉寂。
忽然,她俯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最深处取出了一叠信纸和一支笔。
笔尖悬在纸页上空,迟疑了刹那,随即落下,发出沙沙的轻响,一字一句,缓慢而坚定地书写起来。
片刻后,三张信纸已被写得满满当当。
第一张纸上的字迹略显急促,却依旧带着一丝属于她过往的清傲风骨,是写给父母和妹妹的:
父亲、母亲、寒霜: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踏上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不必寻我,不必悲伤,更不必为我涉险。
武骨之损,非药石能医,徒耗家财心力,女儿不忍。。
望父亲保重身体,勿再为女儿奔波。
望母亲宽心,勿以女儿为念。
寒霜,姐姐愿你永远如今日般明媚快乐,替姐姐多陪陪爸妈。
所有一切,皆是我自愿抉择,无怨无悔。
寒汐 绝笔
第二张纸上的字迹却陡然一变,凌厉、冰冷,带着一种近乎锋利的决绝,是写给武道协会官方的:
吾,柳寒汐,以原“玄翼”之名及残存之武魂起誓,以下所言,句句属实。
吾身虽废,然洞察一惊天阴谋....“破灭教廷”或“弥撒教派”之邪教势力,已渗透北疆。
其以所谓“神血”为饵,诱我堕落,图谋于云顶天宫赤琉璃包厢,借宴会之际,对以北疆天才马乙雄、谭行等为首之十余名未来栋梁,行不轨之事!
其“神血”邪物,可蚀人武骨,控人心智,歹毒无比。
吾佯装应允,将于今夜赴宴,伺机揭露或阻止其阴谋。
然敌势浩大,深不可测,吾此行九死一生。
若吾不幸身陨,或此后音讯全无,堕入邪道,望联盟即刻彻查!
绝不可让邪魔之辈,断我北疆武运之根基!
第三张纸上的字迹,与前两份又截然不同。
它不再是留给家人的温情,也并非呈送官方的冷峻告示,而是笔走龙蛇,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是单独写给那个亲手将她打入深渊之人....谭行。
谭行:
见字如面。勿惊,勿疑,更别他妈跟老娘废话!
今日之果,昔日之因。大比之上,我偷袭你在先,你碎我武骨、毁我前程在后,这一报还一报,我柳寒汐认了!
是我自己技不如人,心术不正,活该有此一劫!
但如今,有比你我那点破恩怨重要一万倍的事!
听着,异域邪教那帮杂碎已经带着能毁人武骨的“神血”邪毒摸进来了,目标就是今晚云顶天宫赤琉璃包厢里的所有人,包括你和马乙雄!他们要断了北疆这一代最强的苗子!
老娘已经假意被他们胁迫,答应带毒进去。
这封信,就是破局的关键!
今晚,我会准时到。
那帮杂种肯定在暗地里盯着。
我会按计划行事,假意把‘神血’下在酒水里。
你们他妈都给老子机灵点!提前告诉信得过的人,动作隐蔽点,别打草惊蛇,都给老娘装得像一点!
等我的信号,或者等那帮杂碎自己跳出来,你们就立刻动手,往死里打!
一个都别放跑!绝不能让他们的毒计得逞!
这不是求你,是通知你!
老娘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谭行,是为了北疆,为了联邦!
要是因为你们这群蠢货误了事,老娘就算变成邪鬼也从地狱里爬回来弄死你!
要是事成了……你我之间,恩怨两清,互不相欠!
还有.....祝你们这些个王八蛋.....武运昌隆!
柳寒汐
......
笔锋在此戛然而止,最后的落款名字,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惨烈。
这,就是柳寒汐。
即便决心赴死,她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低下头!
她将三封承载着不同重量的信仔细折好,放入不同的信封。给家人的那封,被轻轻塞在枕头底下,柔软而隐秘。
而给武道协会和谭行的两封,则被她以特殊手法折叠密封,谨慎地藏入病号服内侧一个极其隐蔽的夹层口袋中,紧贴着她的肌肤,仿佛藏着两团灼人的火。
做完这一切,她长长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却又背负起了更为沉重的东西。
她抬眼望向窗外,雨后的天空湛蓝如洗,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忽地莞尔一笑,笑容灿烂而明媚,一如往昔那个骄傲飞扬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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