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静静流淌。自那夜月下畅谈未来后,坤宁宫的日子愈发显得宁静而充满期盼。慕容云泽依旧忙于朝政,但每日回到坤宁宫,与夏玉溪一同用膳、闲谈、读书,成了他最为放松和珍惜的时刻。两人之间那份历经考验的深情,在平淡的日常中愈发醇厚。夏玉溪也渐渐放下了因暂无身孕而产生的焦虑,心态平和,专心调理身体,打理宫务,气色愈发红润动人。
这一日清晨,夏玉溪如往常般起身,却在脚踏上地面时,忽觉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胃里也有些许翻涌不适。她以为是起身太急,并未在意,在锦书的搀扶下坐到妆台前。然而,洗漱时,那恶心感并未消退,反而隐隐加重,连平日喜爱的清粥小菜也提不起丝毫胃口,只勉强用了半碗白粥。
苏嬷嬷在一旁伺候,见状不由蹙起了眉头。她经验老到,仔细观察着夏玉溪的脸色,见她除了食欲不振、略有倦色外,并无发热咳嗽等其他症状,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这猜测太过重大,她不敢妄下断言。
“娘娘,”苏嬷嬷上前,轻声询问道,“您今日气色似乎不佳,可是昨夜未曾安睡?或是哪里不适?”
夏玉溪揉了揉依旧有些发闷的胸口,轻声道:“也不知怎的,今早起来便有些头晕恶心,许是昨夜贪凉,有些不适罢了,歇息片刻应无大碍。”
苏嬷嬷沉吟片刻,谨慎地说道:“娘娘凤体关乎社稷,丝毫马虎不得。老奴斗胆,是否请太医前来请个平安脉,也好安心?”
夏玉溪本觉得小题大做,但见苏嬷嬷神色郑重,又想起慕容云泽平日里的千叮万嘱,便点了点头:“也好,有劳嬷嬷去请吧。”
苏嬷嬷立刻亲自去太医院,请了最擅妇科、口风也最紧的院判孙太医过来。孙太医须发皆白,医术精湛,闻听皇后娘娘宣召,不敢怠慢,提着药箱匆匆赶来。
孙太医恭敬行礼后,在榻前设下小枕,覆上丝帕,开始为夏玉溪诊脉。他屏息凝神,三指搭在腕间,仔细感受着那细微的脉搏跳动。起初,他面色平静,片刻后,眉头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更加专注地切脉,换了另一只手。
殿内静悄悄的,夏玉溪有些紧张地看着孙太医变幻的神色,苏嬷嬷和锦书也屏住了呼吸。良久,孙太医终于收回手,起身,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恭敬,对着夏玉溪深深一揖: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娘娘这是……喜脉啊!脉象如盘走珠,流利有力,依老臣判断,娘娘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凤体康健,胎气稳固,实乃天大的喜事!”
“喜脉?”夏玉溪一时愣住,仿佛没听清这两个字。待反应过来,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用手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那里……竟然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是她和夫君期盼已久的孩子?
苏嬷嬷和锦书早已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头:“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苍天保佑!祖宗保佑啊!”
孙太医又仔细叮嘱了些孕期注意事项,开了几副安胎补气的温和方子,便恭敬退下,赶着去向陛下报喜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飞遍了坤宁宫,整个宫殿顿时沉浸在一片欢腾喜悦之中。宫人们个个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走路都带着风。
而此刻,慕容云泽正在乾清宫与几位大臣商议南方漕运疏通的事宜。会议正进行到关键处,忽见秦峰神色激动、脚步匆匆地进来,不顾礼仪地直接走到他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只见慕容云泽原本严肃凝神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一种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猛地涌上他的脸庞!他“霍”地站起身,连面前的奏章都被带落在地也浑然不觉!
“诸位爱卿,”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努力维持着镇定,但眼中的光彩却怎么也掩藏不住,“今日议事暂且到此!朕有要事,需即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