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
维度乱流的边缘，突然飘起暖金星屑。不是自然的星尘，是青宸石像左臂剥落的石屑 —— 每片石屑都泛着熟悉的金红光，从太初之门的方向飘来，在空中缓缓凝聚，最后织成道 “丈宽的星光之桥”。桥身嵌着半褪的逍遥鼎纹，边缘还挂着未完全剥落的石片，像条用 “守护者残躯” 铺就的归途，一头连着太初之门，一头轻轻落在扶摇子脚边。
“是... 尊的手臂...”
扶摇子的手指猛地攥紧，指节泛白。他怀里的小鲲已经没了之前的活力，三尺长的躯体缩成尺许，金红鳞翅耷拉着，像被冻硬的绸布，躯体发凉，只有胸口鲲祖的印记还泛着微弱的暖光，连呼吸都变得细若游丝 —— 之前为了帮扶摇子挡维度风暴的余波，它耗尽了最后一丝创世余温，彻底陷入濒死。
怀里的青宸碎眼轻轻发烫，碎块上的右眼虚影对着星光桥闪烁，像是在催促 “快走吧，归墟在等”。
扶摇子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踏上星桥。脚掌刚触到桥面，鼎纹里就涌出 “温和的太初息风”，顺着他的裤脚往上爬，暂时压住了体内因维度乱流引发的剧痛。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鲲，用外套裹紧它，尽量挡住残余的乱流，白发在风里飘着，沾着的星尘结成细霜，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星桥在微微震动 —— 像是石像在努力支撑，怕他摔下去。
身后的维度风暴正在平息。
原本吞噬一切的黑紫风暴，此刻像被抽走了力量，渐渐收缩成道淡紫气旋，最后 “啵” 地一声消散在星海里。风暴退去的地方，之前被锁链母巢吸干生机的宇宙，正重新亮起星光：有的宇宙边缘飘着机械佛童修的星舰，舰身的逍遥印反射着暖光；有的宇宙表面长出了灵植，翠绿的枝叶突破大气层，在星海里摇曳；还有的宇宙里，流民们举着逍遥印吊坠，对着太初之门的方向跪拜，嘴里喊着 “谢谢扶摇子尊！谢谢青宸尊！”
“你看，” 扶摇子对着怀里的小鲲轻声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风暴停了，宇宙亮了... 我们做到了，尊所念的江湖，真的通了。”
小鲲没有回应，只是尾鳍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他的话。
星桥终于抵达太初之门。
门内的景象让扶摇子的心瞬间揪紧 —— 太初之门原本只有一道细缝，此刻却因为失去石像左臂的支撑，裂缝扩大到丈许宽，从缝里渗出的不再是纯净的太初息风，而是 “泛着灰黑的氤氲之气”，气里裹着细小的混沌颗粒，刚飘出门缝，就把附近的星尘冻成了黑色废渣。显然，石像为了化桥接引，付出了 “守护门体” 的代价，门内的混沌之力正试图突破。
但更让他心疼的是石像本身。
青宸石像的左肩空荡荡的，断口处还留着新鲜的石茬，泛着冷光，周身的裂纹比之前多了数倍，从断口一直蔓延到胸口，裂纹里的金红光变得微弱，像快熄灭的烛火。之前挡丧我钉时的坚定，此刻只剩下 “残破的守护”，看得扶摇子眼眶发酸。
他抱着小鲲，踉跄着走到石像前，“噗通” 一声跪倒在青石板上。膝盖撞在石板上的剧痛，他一点没感觉到，只是伸出颤抖的手，指尖轻轻抚上石像的断口 —— 冰冷的石刻，没有了之前的暖光，只有石茬硌得指尖生疼。
“尊...”
扶摇子的声音彻底哑了，眼泪砸在石像的裂纹里，溅起细小的石屑，“我... 我把江湖通了... 您看，外面的宇宙都亮了，锁链断了，议会的人被收拾了... 再也没有生灵被当傀儡，再也没有谁会被困在死宙里... 您所念的，都成了。”
他顿了顿，喉咙像被堵住，好不容易才挤出下句话：“可是... 您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您的手臂... 您的裂纹...”
怀里的小鲲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悲伤，躯体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鲲祖的印记亮了亮，却很快又暗下去，彻底没了动静 —— 它的生机，已经快耗尽了。
扶摇子的心更慌了，他抬头望着石像，眼里满是恳求：“尊... 小鲲快不行了... 您能不能... 能不能救救它... 它还没看到无何有之乡，还没好好游过通了的江湖...”
石像依旧沉寂。
断口的石茬没有动静，裂纹里的金红光依旧微弱，仿佛只是尊失去意识的残破石刻。扶摇子的眼泪流得更凶，指尖死死抠着石像的裂纹，指甲缝里渗出血，血滴在石缝里，竟被吸收了进去 —— 就在这时，石像突然 “咔嗒” 轻响！
周身的裂纹突然明灭起来！